要知道,现在从头来过,不知得花上多长的时间,才能重新爬到这个位置上。
桂铎倒是不以为然,他自认自已有真才实学,即使不治水,他也能在别处有一番作为;刚好可以顺势摆脱高斌的桎梏和权力覆盖范围,保全自已、也保全阿箬一命。
此番舆情操作之下,他早已名声在外,百姓皆知他是个好官,官仕只会更加顺风顺水。
家里两个幼弟亦是学富五车,不敢怠懈他们的学业,好为宫中的姐姐争一口气。
他收到女儿的来信的时候,差点惊厥倒地。
不过他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稳住了心神。
都是他没有用,害得自已的女儿被那高斌的女儿胁持着使坏。
自已都这把老骨头了,害得宫里的女儿日夜担心他的生命安全,真是无用至极。
可事已至此,无论因由何故,女儿都已做下了错事;皇上的惩戒,他们索绰伦家也认了。
只是,要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女儿受尽磋磨,还无动于衷;只怕是地底下的夫人,都要爬进他的梦中给他狠狠地来几个榔头。
他早前给女儿送了药,服用后脉搏会日益虚弱,对身体实际上并无过多影响。
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本来说好待他回京的轿程过半再服用,等他到了京城才知道,女儿已服药两月。
毕竟是药三分毒,等接回家后难免需要好好调理一番了。
一个头发微白、憔悴不已的忠臣老泪纵横地哀求着皇帝,本该有朝臣反应其将私事广布于九霄大殿之上,有御前失宜之嫌。
可谁能见此情景,不作动容呢……
不少朝臣顺水推舟帮了一把。
虽说并无先例,可既然于朝堂之上提及,帮忙求情还能搏个好名声,皇上如果照做了,民间百姓书生也皆会称赞其仁慈厚德,何乐而不为呢?
早听说索绰伦大人爱女事迹,没想到确如其事;虽然有大臣暗暗皱眉,警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事已至此,只能等着皇上的回答。
这是硬是将朕放在火上烤啊!
乾隆当然是不肯放阿箬离开的。
一想到此生可能无法与阿箬再相见,他感觉自已彷佛整颗心都被掏空了一般,胸口灼热的炙痛。
他此生不可能放阿箬出宫的,她生是紫禁城的人,死是紫禁城的鬼!
阿箬休想离开朕的身边!
“此事不合规矩,容后再议!”
他的声音低沉又坚定,充满了不容置否的意味。
乾隆听着耳边的纷纷扰扰,心里惴惴不安,有些东西似乎就要从他的生命中流失一般,他终于鼓起勇气伸出了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他必须立刻见到阿箬。
怎么就会如此之巧?阿箬真的生病了吗?可他上次见到她的时候,瘦得都皮贴骨了(饿的)。
小脸更加赢弱精致,像那无法停留的蒲公英,风吹吹就散了,了却无痕。
启祥宫、启祥宫…
原先有这么远吗?怎么还没到。
那嘉贵人在那薨了,有点晦气,过几日就给阿箬换个宫殿,好去去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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