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明贵妃最近想起你先前提过一嘴的话,天天闹腾,搅得朕心烦意乱,且叫你进宫来说道说道。”
“禀皇上,女子所求,无非……”
“好了,朕知晓了。”
大致了解了具体事宜,康熙就飞快地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错觉。
“还是你的手艺好,这清新而不腻了甜糕,倒是改善朕的食欲,待会朕叫人送予些给明贵妃。”
康熙捻过一块甜糕,配上那西山白露,细细品鉴着。
“奴才愿意随时为皇上、明贵妃娘娘准备任何糕点,只要对龙体有所帮助。”
空气陷入了一时的缄默,只剩下碧玉佛珠粟粟的拨弄声,脆耳如碎冰碰壁当啷作响,悦耳宁心。
“怎么样?为了情爱,舍了御前之事,八阿哥可是值得?”
康熙不怒自威的气场此时收敛了几分,如山岳叠嶂的臂膀依旧雄厚结实,虽然历经岁月沧桑的磨砺,却显得仁慈宽宏。
对于若曦,康熙是真心把她当作自已女儿来看待过的。
盛怒之后已有悔意,本来他是看好若曦与十四阿哥的,两人郎才女貌,好闺女谁舍得嫁给老八那种处处算计的人。
这是他这个皇帝,对她背叛皇权的惩罚。
欺君罔上,理应责有攸归,一切皆是若曦咎由自取。
既然喜欢,便叫她自已亲自睁眼瞧瞧,自已选择的人生,终会落入何等境地。
“回皇上,奴才一切安好,只是一时之间不甚习惯后宅中的生活。”
康熙看得出,过往神采奕奕的若曦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空洞贫乏,她过得并不好。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已身体的…”
草草安慰了一句,康熙便失了耐心,想要将其打发下去。
到底是没了风骨,失了肖父的气度;低眉顺眼的若曦,不过泯然众人矣,万般比不上自已的十公主。
“奴才,谨遵圣言。”
和风翩然溅落簇簇梨花,初见水荷蘊绿,小露尖尖,夏始春末之际,喜鹊挂梢莺啼。
明玉无聊地执团扇扑蝶舞,颊腮处好似沁着花染的嫣红。
“皇上,您还没把纸鸢摘下来吗?…那可是臣妾与你亲手同制的鸳鸯纸鸢…”
身上的常服早已被汗水浸透,脑门上涔涔汗珠如湍急的溪河纵横滑落;平日偶有骑马力行。
可爬树,上次做这档事的时候还是八岁之前。
自打他成为了皇帝,就维持着一副庄重威仪的作派。
这磨人精,跑来畅春园踏青放纸鸢,硬是要放得高高的,没那气力持住,将纸鸢挂在了繁茂青松之上,还不许侍卫太监去取。
说什么,这可是两人的定情纸鸢,亲手而制,亦应亲自去取。
他不允,明玉就嚷嚷着要分手另寻他就,恨得他牙痒痒,又拗不过她,最终变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几十号侍卫、太监将这棵翠松团团包围起来形成一个大范围的包围圈,生怕皇帝出什么差池,底下的人都拎着脑袋,提心吊胆。
这没心肝的,无聊地扑蝶玩乐,还直径催他快点,死没良心;哎,什么谈恋爱,分明是嫌他命长,硬要磨去他半条命。
他甚至都没想好遗诏写谁的名字!
他俩又不是情窦初开的男女谈情说爱。
人家回家是各找各妈,他两晚上回去日日睡、夜夜睡的!
折腾这一番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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