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七年前内乱的事。”高轩叶抬眸,漆黑的瞳眸望着塌上的圣音。
神情莫测道,“他,没有死。”他终于找到了当年活着逃出去的人,而此人是唯一知道当年那个叛徒现在何处的人,也是这个人当初及时告知少主宏火堂堂主叛乱的举动,少主才逃过一劫。他寻思多次,决定告诉少主此人的下落,毕竟,看在当初救少主一命的情面上,少主应该不会怪罪此人为躲避纷争逃避十年。
话落,片刻,似乎连萦绕的薰香都止住了流动,奇异的安静在舱内蔓延开,静的诡异,静的发冷,静的让人窒息。
塌上的圣音,虽没有任何动静,但温定的目光,却在话落的瞬间变得冷漠异常,清亮的眸色逐渐被嗜血厉光所取代,身后的窗纱也被强大的气流搅动的在风中狂曳,宛若垂死挣扎般紧紧攀着窗棱。
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个!泠沉香心惊地望着塌上的圣音,渗骨的寒意从脚心冒上,就知道说出来肯定会出问题的嘛!七年前她见过这个眼神,结果……
她不敢想象,7年之后的少主还会做出同样的事吗?!
泠沉香忘了冷战,有些害怕的靠近高轩叶,伸手拽了拽青色衣角,但当视线从衣角移到高轩叶的脸上时,才发现一向不怎么有表情的他竟皱起了眉。
就在这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道凄厉的惨叫划破长空,同时也划破了舱内激将爆发的紧张。
下一瞬间,船的周遭顿时沸腾起来,人声越来越吵杂,那声尖叫似乎是从这艘画舫的下两层传出的,船外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艘最大最豪华的画舫上。
高轩叶给了泠沉香一个眼神,泠沉香急忙道,“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我出去看看!”说完,一溜烟人影就消失在船舱内。
“少主,听说独孤翊也走水路。”高轩叶不急不慢地开口。现在只能用少主在意的事情,来缓解少主此刻的情绪了。
一忽儿,果然如预计的那般,身后狂曳的紫色窗纱,逐渐趋于平静,最后随着轻风,缓缓地飘荡,舱内的紧张气息,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失。
杜玉菲轻咬下唇,水袖下的手紧紧攥住,可恶,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圣忆风独处,那个绝舞竟又跑出来!真是阴魂不散!
塌上的圣音终于动了,他缓缓地走下软塌,直直地越过高轩叶和杜玉菲,朝舱外走去。
倩影急忙上前,拿起门口的油纸伞跟在后面,待圣忆风停在甲板上时,杜玉菲执着油纸伞静静地站在他身旁。
细雨蒙蒙,船外的世界看似一片雾气茫茫,却也还能看得清楚。细细的雨丝落在伞面上,聚集成水滴后沿着伞边沿落下,她高高地抬着手,将伞执在他的头顶,有几滴溅在了她背上,滑过手背留下一条湿漉漉的痕迹。
“收了。”清冷的话语,少了平日里的戏虐和轻狂,混着刚刚还未彻底疏散的情绪。十年了,那个叛徒居然还活着,他这趟水路是走对了,看来他有必要去会一会王权,这个人当初是那个叛徒的手下,也是唯一幸存且知道那个人下落的人,王权既然愿意告诉轩叶那个人没有死,应该会愿意说更多也不一定,不,就算不愿说,也一定要开口!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杜玉菲顺从地收起伞,退后一步。
修长的身影朝甲板边沿走去,望着下面乱成一团的人群,周边吵杂轰乱,不时地传来好奇询问。
这时,刚匆忙出去的泠沉香刚回到甲板,“少主,死了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事。”
“嗯。”
圣音含糊地嗯了声,思绪飘到了暴雨的那日。
他一向不喜欢雨天,怀着莫可名状的情绪,他讨厌那种沾染在身上的湿气,湿漉漉的沉重。但今天,却让杜玉菲撤了伞。
也许,是一种回忆,一种祭奠,让他永远的记住,她的痛,是他给的。纵使是并不是本意……
如毛细雨飘在他扶栏的手上,慢慢地在肌肤上晕开,亦如心底晕开的悔和恨。他想,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狂风暴雨的那日,她的那句心丢了。她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根本不懂什么是痛,是他让她的世界翻天覆地。
知道她经受了什么,更清楚地明白她的痛彻心肺,而他以圣音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时,却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因为那日看到她失态的,是圣忆风,而不是圣音。
是圣忆风,不是圣音……
他要怎么开口……
“少主。”高轩叶看着圣音望着自己的手背出神,唤了一声。
“嗯。”圣音抬起眸,淡淡的回了声,带着点还未完全消散的惆怅。
“属下认为,还是再去探一次,听说日教分布在南城的分教,今日也会由水路去北城。虽不是在北城,但突然有人死,不得不防,或许和北城的案子有联系。”
泠沉香翻了高轩叶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存心跟我作对是不!高轩叶当然有看到,只能自动过滤掉。
“沉香,下去再查一次,要准确信息。”圣音回首瞅了眼泠沉香,眼角微微上扬,刚在舱内的诡异神情完全消失,换上了先前的慵懒。
泠沉香心高气傲,全魅门的人都知道,平日里,高轩叶虽喜欢跟泠沉香斗嘴,但在这种严肃的情况下,还是很少伤她自尊心的。今天,居然当着外人不给她面子,看来这沉香的确是把沉稳的轩叶给惹着了。
“是。”泠沉香咬着牙,狠狠瞪了高轩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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