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鸢伸手握住轮椅后背手柄:“快去吧,我陪县主聊聊。”
赵令仪神色微愣,这是另有事情?
她思忖一瞬,点头应下。
襄阳脸色暗沉:“宋知鸢,你什么意思!”
声音稍微拔高,立时有候在附近的婢女上前。
宋知鸢转身,坐到案桌前,倒了两杯酒:“不过是想同县主喝杯酒,聊一聊。
“从前襄阳多张扬的性子,如今竟连这都不敢,还得时刻有人守着护着……帮着吗?”
最后一句可谓直刺襄阳心窝。
她神色肃穆呵斥住婢女:“退下,宫宴之上,天子座下,她敢做什么!本县主没这么怂包,也没这么无用!”
婢女无奈,回到一旁。
距离不算太近,不会碍了襄阳的眼;也不会太远,力求让襄阳一直处在视野之内,凡有意外,她都能及时做出反应。
宋知鸢将其中一杯酒递过去:“县主大气。”
襄阳轻嗤:“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装腔作势。你我关系可没到能闲聊谈心的地步。
“更何况,莫忘了是谁害我变成这样!你妹妹,宋知雪!哪怕与你无关,但你们都是宋家女!一丘之貉!”
这态度可真说不上好。
宋知鸢却一点都不介意,收回酒杯:“县主当真以为害你至此的是宋知雪,或者仅仅是宋知雪吗?”
襄阳脸色大变,眼神恶狠狠瞪过来。
宋知鸢恍若未觉:“县主,宫外最近新出了一则话本,各大茶楼说书人都已经安排上了。不知你有没有听过或看过?”
襄阳神色疑惑,那模样活脱脱再说。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则话本名唤《痴情女遇薄情郎》。有位商户独女爱上一位穷书生,彼此定下婚约。
“穷书生得商户女相助,得以衣食无忧,进入当地最好的书院继续读书。终于科考得中,却遇上权贵高门榜下捉婿。
“商户到底是商户,哪怕略有资产。可穷书生如今缺的已不是钱财,而是权柄与助力。
“为攀高枝,穷书生萌生退婚另娶之意,却又不愿落下忘恩负义之名,于是他想了个法子。
“设计商户女坠马,只需商户女意外亡故,他便能再度婚姻自由。哪知商户女命大没死,反而发现端倪。
“商户女没有直接戳穿他,而是任由他寻了个替死鬼,然后说动书生父母,又请托好几位有名望的亲朋故旧。
“各方施压,逼穷书生不得不履行婚约。”
襄阳神色闪动着,双拳不自觉攥紧。
宋知鸢说这个故事明显在隐喻。
虽与她的经历不完全相同,却有好几点类似之处。
宋知鸢轻抿了口酒水,笑意盈盈:“县主猜,话本最后,商户女与穷书生最后怎么样了?”
“怎……怎么样?”
襄阳下意识询问。
宋知鸢勾起嘴角:“书生入朝为官,步步高升,掌握权柄,不再惧怕商户女家的人脉关系后,再度设计,毁了商户女名誉。
“借此名正言顺贬妻为妾,另娶高门。这还不够,他痛恨逼迫,痛恨当初那个不得不低头的自已,将一切都怪在商户女身上。
“日日蹂躏,夜夜折磨,直到商户女不堪忍受,自绝而亡。”
自绝而亡。
襄阳瞬间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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