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这等伤风败俗之事,玷污阮家门楣,你们死一万次都不够!沉塘,都抓去沉塘!”阮家二伯捶胸顿足。
“你现在就说,你与大嫂并无私情!你们清清白白!大嫂还能保全一命,绞了头发,去做姑子,这事就当过去了!”
阮家三伯指着阮庭文,虽然一脸怒容,但声音颤抖,快哭了似的。
阮庭文冷笑一声:“她早上上山做姑子,晚上就该被你们逼着,悬梁自尽了吧?”
众人噤声,有一种遮羞布,被骤然戳破的寂静。
片息后,阮家二伯怒斥:“你们简直不知廉耻!你如今是家中品级最高之人,可你的品级是兄弟外放,让给你的!你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你自己说,你对得起谁?”
阮家三伯附和:“你们做下这等丑事,祸及阮家子孙!日后谁提及我们阮家,都是叔嫂通奸这四个字!你就算自己不要脸面,也该为你自己未嫁的女儿考虑一下!”
秦夫人一脸漠然,睨了阮庭文一眼,阮庭文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反握住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扶她起身。
“爹?”阮知意双眸含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
阮庭文没理会阮知意,转头看向自家两个哥哥。
“大哥刚去世时,母亲伤心欲绝,卧病在床,大嫂一人辛苦操持府内事务,又没人又没钱时,二哥三哥去哪了?那时候怎么不出来主持公道?早知道你们会为这样的事回来,我不如早几年就告诉你们算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以为耻,还以为荣不成?
“你!”阮三伯气得吹胡子瞪眼。
阮庭文又看向阮二伯:“二哥说我的品级都是你们让给我的,可你们外放时,我还未中举!这么多年,你们都没能靠自己的能力回京,倒怪起我来了?”
“兄死弟继,自古就有,何况母亲临终遗言,托我照料好大嫂,我们没有你们说得那般难堪!别以为虚长我几岁,就敢在我面前上纲上线,你们还不配!”阮庭文深谙,官场波谲云诡。
在民间普通贫苦百姓家里,两个兄弟只够娶一个媳妇,两夫一妻,也并不是没有的事。
只是他身居要职,有人借着这事,拿他当靶子了,倒害得秦夫人夜夜哭,她素有眼疾,本就不好使。
“母亲托你照料?有你这么照料的吗?你照料到床上去了?”阮二伯怒不可遏。
“无论你们怎么说,我无所谓,既然都知道了,我也不想再瞒着了!我们也厌倦了偷偷摸摸!我已写好奏折,明日向皇上请辞,归乡!”
阮庭文和秦夫人相望一眼,旁若无人地笑起来。
“爹!你不要我了吗?”阮知意大骇,上前拽住阮庭文的手。
阮庭文迎上阮知意的目光,淡声道:“知意,你与我父女情份,本就浅薄!如今你将这些人叫来,将你爹架在火上烤,也将我们之间这点浅薄的情份,都烧没了!就当是爹对不住你!”
“不!爹!我是你亲生女儿啊!”阮知意疯狂地摇头,泪流满面。
“你有你的人生,我有我的,我们都必须为自己而活!好自为之吧!”阮庭文慢条斯理地说,面上是不容商榷的决然。
阮知意心知无法劝服,忙看向族长。
族长颔首,立刻拍案起身。
“冥顽不灵!”族长花白的胡子被吹得不断飞起,拄着拐杖,敲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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