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蕴抬眸,对上秦夫人的目光,她瞬间懂了,秦夫人是有话要说。
“好!”司蕴起身,先一步下马车。
二人相携,走入一旁的草丛之中,直到望不见马车。
“噗通!”
秦夫人对着司蕴跪下去。
司蕴大惊:“夫人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子!”
“姑娘是个心善之人,求姑娘成全!”秦夫人被勒了脖子,伤到声带,情绪激动时,嗓音沙哑。
在寂静无人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渗人。
心善?
听秦夫人这般说,司蕴心虚得很。
“我能成全你什么?”司蕴搀扶不起秦夫人,只得蹲下身。
“知音只是不愿看我去死,此去必是要将我安顿在佛门清修之地!严加看管,我此生只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秦夫人声泪俱下。
知音是太子妃的名,他指的是阮庭文。
司蕴不解:“那不好吗?起码能保住一条命!”
“不好!那样活着不如死了!”秦夫人低泣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不想与他分开!没名没分也好,叔嫂通奸也罢,旁人怎么说,总归我们两人是在一块的!”
司蕴怔住,这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还怎么劝?
“姑娘未嫁,还不懂!若有了心仪之人,就能理解我了!”
秦夫人独自絮叨着,也不管司蕴在不在听,说到嗓音嘶哑都不停。
“女人过了三十,很是孤寂难熬,我半辈子都是这般麻木地过!从不知,原来可以换个法子活!不能亏待了这仅有的一生!”
夜里独守空闺,孤寂难熬,司蕴感同身受,她也曾被困在后宅,守着一个滥情的男人。
“女人身上的枷锁太重!夫死还要守贞洁,但男人却不用!只是你们都出身名门,这种事在世家中,不被允许!”司蕴蹲得有些累,便席地而坐。
秦夫人叹息:“我们原本也守礼克制,但寡嫂和鳏夫小叔同住屋檐下,总有流言蜚语!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管旁人说什么?”
“人生苦短,需尽兴!”司蕴笑了。
“对!我们度过了一段很羞耻的日子,我内心煎熬,但还是欣喜的!让人欲罢不能!”秦夫人笑着抹泪。
兴许和陌生人敞开了说,让人心中顿然开朗许多,并不觉得有多羞耻,反倒显得美好而珍贵。
“只离开了半日,这相思之苦,已让我痛苦万分!叫我在佛门清净之地了却余生,不如就死在那祠堂里算了!”
秦夫人掩面而泣,哭泣的声音干涩。
司蕴冷眼看着,并不出声安慰。
等秦夫人哭累了,司蕴才开口说:“你信不信你的死讯传回京,阮大人一年内就会另娶!将你抛至脑后,忘个干净!”
秦夫人断然道:“我不信!我们相扶相持这么多年,情比金坚!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
司蕴本能的不信,嗤笑一声:“夫人想要我如何帮你呢?”
秦夫人止了哭,眼尾带上微末的笑。
片刻后。
一辆马车从城门口驶出,停在城郊茶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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