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曼在《假面》拍摄期间曾因丽芙·乌曼反复无法进入“沉默对峙”的戏份而叫停,他将整个剧组撤离片场,只留下女演员独自坐在波罗的海岸边的礁石上,让海潮声冲刷她积压的表演焦虑。
他对乌曼讲了一句导演圈内流传的经典名言:不是你在演角色,是角色在等你迷路。
路宽把整个奥运会作为他通过电影大师道路上极重要的一步,此刻也其实正扮演着黑泽明和伯格曼的角色。
只不过他要松解的神经,是15000名演员组成的人山人海。
演员们跟随着他的指令照做,路宽沉稳有力声音继续飘荡在训练场中:“接下来,请大家互助,做三件事。”
“第一,后排的人给前排的人捏肩,帮助他她松解绷紧的斜方肌。”
“第二,闭上眼睛微笑也好、傻笑也罢,让你的嘴角弯起来,特别是我们的战士们,记住这种感觉,也要运用到表演中去。”
“第三,想想你们人生中最荒唐的糗事,至今回忆起来能够付之一笑或者会心一笑的。”
刘伊妃听完这三个要求,看着台下窸窸窣窣的声响,惊异地看着男友。
这是格洛托夫斯基里的“戏剧治疗”方案啊!
捏肩,是通过肢体接触降低心理的紧张和防御机制;
接着用夸张的面部表情来重置神经记忆;
最后用共情性的自嘲来消解完美主义的焦虑。
他相信台下的演员们,没有不想全力以赴把节目表演好的,但越做越错,以至于恶性循环。
刘伊妃心里明白,他这是把戏剧表演中的演员精神热身,在大型调度表演中使用,应该。。。
算是开创性的吧?
此刻的大兴体育馆内,在此前曾经立下过十年之约的一位男导演和一位女演员,心中同时多了几分感悟。(315章)
小刘想起了梅尔辛手稿里的一句话:
真正的表演不是精准的提线木偶,而是让灵魂在规则缝隙中自由喘息。
路宽则从与伯格曼交流的回忆里获得了新的感悟:
大场面从来不是指人多,而是让每个灵魂都在镜头里活着。
“好!请工作人员把灯光重新打开,请大家都睁开眼!”
路宽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在场演员们的心理按摩。
包括刘伊妃在内,所有人迎着刺目的光线看着主席台上这位年轻导演。
“同志们,自从我们的奥运团队组建,大家被选拔进入队伍开始,已经接近半年的时间了。”
“在最后的这两个多月时间里,我可以负责任地讲,训练的强度和难度只会更大,甚至会有一部分演员和节目被淘汰。”
“这一次在大兴训练基地的带妆彩排过后,随着六月鸟巢主体建筑完工,我们会在现场进行整个轮次的合成演练,直到开幕那一天。”
训练场上飘荡的声音令演员们心有恻恻:“刚刚大家的表现我不多评价,各位心里有数。”
“现在是北平时间十一点半,你们今晚可以自怨自艾、可以垂头丧气、可以辗转反侧。”
路宽的声音陡然间拔高,带着磅礴的气势:“但是!过了今天,请大家记住!你们肩上扛着的,不是个人的荣辱,而是十三亿同胞的期盼!”
他的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疲惫却坚毅的面庞,声音在探照灯的光柱中震荡:
“西南的废墟下,还有孩子们攥着半截铅笔,想要去描摹他们心中伟大祖国的奥运盛会!”
“灾区帐篷的收音机里,所有等待重建的同胞们,都无比渴望在新家里看着我们在如何去惊艳世界!”
“一个月前奥运圣火在世界传递,巴黎挂出了五环手铐旗,暴徒冲击残疾人火炬手,可这朵火焰,终究还是回到了神州大地!”
“同志们,我们所有的同胞都在翘首以盼,盼望着两个月后的那一天,奥运圣火来到北平、来到鸟巢。”
路宽的声音忽然沉下来,却更显千钧之力:
“同胞在看着我们,温柔又充满期待!敌人也在看着我们,带着冰冷与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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