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仗着奥运会举办在即,无人敢动他?等到奥运会成功举办,更是在大人物们的眼里平步青云。”
“但天灾这个变量总是他始料未及的吧?即便你们都说他那些玄妙的传言,雁子还说找他看过相——”
老马一摆手:“我是一概不信的,不然他会去送死?”
“所以!”马芸轻叩桌面:“柳会长提的这个方案,我看可行。”
王大军补充道:“问界的楼坚固,越衬出其他地产商和地方的不堪,他现在毫无疑问要利用舆论渠道来给自己塑就金身了,我们何不加把火?”
“我想,以刘领导的位置,应当是第一个犯忌讳,要跟他适当拉开距离的吧?”
柳传之上下打量了一眼王大军,倒是对这位小小华艺的领导者刮目相看。
正治敏感度相当高啊!
柳会长笑着总结道:“一开始,你们是指望趁他病、要他命。”
“但现在他的势大,已经超出本人的能够承受的福报了,你一个民营企业家,凭什么达到一省之地的民众要给你盖生祠的地步?”
他老神在在地摇摇头:“路宽是英杰不假,但他实在太过年轻,锋芒毕露,不懂得藏拙的道理。”
“总之你们通过中行和商务局的调查都是合法合规的,现在他回京必然要动用关系解决这件事了,不正好坐实他的狼子野心吗?”
不得不说,柳传之的洞若观火,直接切中了路老板现在的痛点。
他临行前和梅燕芳、樊建川也在反复讲,不要在这件事情上大张旗鼓,做过副市长的老樊更是看出了此中的祸患。
怎么,天下乌鸦一般黑,就你路宽是白的吗?
你的楼盖得这么好,就是为了衬托我们地方和其他地产企业的无能是吗?
现在仅仅是和华艺、阿狸产生剧烈竞争,斗争的烈度就已经有些不死不休的意味了。
如果你再挡了更多人的路,引起各个行业的广泛嫉妒和关注呢?
路宽不是三头六臂,也不是都市修仙的能力者,不可能受得住来自不同领域的围攻。
有专业是经济学的书友,在大学之初都会有两门必修课,一门叫西方经济学,一门叫政治经济学。
前者马马虎虎无所谓,但想在东大透过现象看本质,后者是要好好钻研的。
上述现象在政治经济学中叫做“寡头竞争陷阱”和“制度性排斥”。
即对手通过舆论将他的善行污名化为“收买民心”或“挑战体治权威”,本质是剥夺其道德合法性。
这是东亚威权市场经济中的典型现象,参考韩国财阀与政府的博弈历史即可见一斑。
暗箭难防,何况是来自顶级“企业领袖”的一支暗箭,光是在场众人人听起来就已觉棘手。
“咚咚!”领导驾到。
所有人同时站起身,但老马和王家兄弟已无之前的颓唐面色,他们决定把这条捧杀的毒计,向更强的权力者宣贯请示。
——
就在华艺等人密谋的第二天,在机场和革命伴侣作别的路宽抵达京城。
不知道是哪个环节泄露了登记信息,奥运总导演和顾筠等人甫一在VIP通道出现就被团团围住。
阿飞留在蓉城跟着刘伊妃,路老板只好一边回答记者问题一边开道。
“路总,听说问界的董副总裁被带到经侦询问?他是否是为你这个法人背锅?”
“路导,这次大难不死,有没有什么感想?对于艺术家而言有没有对下一部电影的启发?”
“路导,奥运会的进度有没有耽搁,担不担心你的总导演位置被取而代之?”
“路总,现在不少网友认为你是沽名钓誉的伪慈善家,对此有何评论?”
路老板饶有兴趣地一个个采访记者看过去,倒是没有动怒的迹象。
或者说,从出道至今,就没有任何记者能叫他破防,因为他本身就是破房——
在感情作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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