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颢点头:“不错,反过来说,小皇子的存在拦了谁的路,谁就是凶手。所以,老夫说你不该接这桩差事,一个是当今的天子,一个是未来的天子,你这次若不能把他废了,未来他就把咱全家废了。”
赵孝骞眨眼:“若官家无后,他的兄弟中,谁最有可能成为继承人?”
赵颢也眨眼:“你觉得呢?”
赵孝骞嘴角一勾:“赵佶?”
赵颢笑了:“没错,按照官家兄弟的嫡庶长幼顺序,赵佶确实排第一个。”
“所以,小皇子是他害死的?”
“本王可什么都没说。”赵颢翻了个白眼,浅啜了一口酒。
“官家并不笨,他难道没猜到这个结果?”
“不论官家有没有猜到,这件事他是不可能亲自动手的,兄弟阋墙的非议,官家也担不起,只能借外人的手来查。”
“而且官家不一定怀疑到赵佶,他现在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宫闱之内。”
“宫闱?”赵孝骞喃喃沉吟。
赵颢叹道:“你要办好这桩案,先把正常的路数走完,然后再试探官家的心思,让官家给你线索。”
“官家给线索?”赵孝骞惊愕道:“他怎会有线索?”
赵颢淡淡地道:“揪出凶手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官家的心思,你要问问官家,这桩案子里他想达到什么效果,或者说,他要除掉什么人,范围大概是多大。”
“宫闱里的案子,你该不会以为真的只是单纯的刑案吧?”
赵孝骞赫然睁大了眼。
这特么哪里是什么刑案啊,分明是血淋淋的政治斗争啊!
从一开始,赵孝骞的思路就走错了方向。
小皇子重要吗?当然重要。
但人都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便有了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便是帝王的意志,皇权的巩固,异己的清除。
“多谢父王提醒,孩儿终于懂了。”赵孝骞叹道:“古人说的不错,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哪怕是个老不正经,它也是不正经的宝儿。”
…………
有了赵颢的指点,赵孝骞顿时心里有底了。
查案的事不必急,慢慢来。
如果赵煦想借此事下一盘大棋的话,赵孝骞就必须配合他的节奏,查得太快,太早交上结果,赵煦这边却还没开始发动,那么赵孝骞这到底算立功还是算坏了事?
第二天一早,赵孝骞顶着宿醉的脑袋,昏昏沉沉去了皇城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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