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凌。”
新房之外,叶良行轻轻唤住了意气风发的沈凌,从怀里取出一物交给她。
“是什么?”沈凌有些好奇,为何叶良行不在厅中招待宾客,却在这里等着自己,借着宫檐下张扬着喜庆的大红灯笼的火焰,沈凌方才看清手中之物——那是一本书《显扬圣教论》。
“唔?”看清了,却是更加疑惑,沈凌不认为这会是叶良行给自己的贺礼,且不说自己早就言明无须贺礼,即便是送,何须在此时此刻此地,所以,她等着答案。
“刚才辩机小师傅来过,说是三藏法师赠与你的,让我私下交给你。”
“这……”沈凌这才一惊,再去看那书名,正是玄奘早一天进献给李世民的那二十卷经书,自己的,自然是拓本。可是,为何在这个时候,送自己这个?
想到此处,定了定神,试探一般地把书立着抖了几抖,一片四方的小签便从中落了下来。
“ 若常途言彻悟境界,虚空粉碎大地平沉,如返太初洞然无物,此断灭见耳,于现观乎何有。”(论二十)
“彻悟境界……虚空粉碎……大地平沉……如返太初……”沈凌在口中喃喃自语,大师,为何你不明示,要沈凌何去何从?
叶良行自沈凌手中取过那一叶小签,看了看,便侧身取了宫灯的外饰,一尽烧了:“长凌,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天大的事,过了今日再说。”
“你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等到那小签烧做了灰烬,沈凌才醒过神来,可是如此晦涩难懂,竟在脑中找不到残留。
“高僧说话,总是遮遮掩掩,我烧了是怕你心烦,改天我再与你一道去大慈恩寺请教法师好了。”叶良行依旧是换回平日里的笑脸。这,难道是沈凌的命理吗?是终逃不开的自己的宿命吗?
除去这个意外的小插曲,除了李治故意想要把自己灌醉,今日的大婚,终于快要落下帷幕了,剩下的工序,无须外人帮手,只在洞房一处,两人,即可。
入房,掩门。
独见佳人坐在婚床之上,不禁涌起些许愧疚,同是女子,她在外与众人嬉闹,她却在此独自守候,只因在世人面前,她是驸马,她是公主。
取了案上的酒盏,动作却有些迟疑:“你饿了一天,要不要吃点东西先?”
晋阳皱着眉头,看了她许久,直看到她心里发慌,才道:“怎么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这么傻的。”
沈凌见她嗔怪,估摸着必然是在婚房里藏了吃的,也不去追问,取了玉制的凤鸟双联杯倒了酒拿到床边,递了一盏给她:“喝过合卺酒,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晋阳一笑,举了玉杯与她轻碰:“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柔柔的手指轻划过沈凌的手,将两人的玉杯调转,轻轻掩唇,都尽了杯中物。
多少次生离死别,多少次误会艰险,都随着这合卺酒入了这千回百转之中。
沈凌转身把玉杯放回案上,却让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自己。
纵有千般滋味,这一次尽力的相拥,也化做了柔情似水。
晋阳把脸伏在沈凌背上,感受着她的心跳,纵然是为了你,却尽繁华世俗又如何?
沈凌知道这一个拥抱,有多大的份量,重到她除了用一生来归还,再别无他法。高高在上的公主,下嫁给了她——同是女子的她。
“兕子……”再回首,两人、四目,皆是泪眼婆娑。
沈凌回身把她拥在怀中,一抬手,便解了她三千青丝的束缚,任由那些柔顺的发梢在两人之间沾染点缀着欲望。
把脸深埋在她的发丝之中,贪婪地呼吸着独有的馨香,平静着这两颗历经磨难的心。
晋阳的手搂得更紧了,似乎要把自己融进面前人的身体里去,谁让她数度离开自己?渐渐地,晋阳在沈凌的怀里抽噎起来,道不尽是委屈,抑或是苦尽甘来。
怀中人把自己搂得越来越紧,那温暖的体香已经满足不了沈凌的需要。
“兕子……”再次唤出这名字,却是似被满腔的欲念压抑般的低沉。在她的脖颈之中越沉越深,直到透过那些似有若无的阻隔,寻到了那霞帔之上若隐若现的雪白,沈凌轻轻地吻了上去。
她的口中喷发的热气,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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