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呼之声乍起。
虬髯客脸色阴晴瞬变,一挥手:“让他说!”
“人这一生,所爱天定,身不由己。”种种因由,这命运之轮把晋阳推向自己身边,那日她在夜空中抬头——“晋阳”城,就是这历史的起点。
“想平凡度日,就为这一身所学,为人猜忌。”
“我真诚待人,也为这一身所学,为人算计。”
“我真心爱她,口口声声信我恋我之人,却伤我最深。”
“为何!我命由天不由我!“这么久了,久到那个平素待人温和的沈凌已经消失在大家的心里,换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
却是她第一次在人前说出了这么多的话,满腔的控诉夹杂着愤怒把所有人都惊得一怔。
“张出尘至死也要修书与你——”沈凌大笑,“你这一生,最惯于就是强加自己的意愿与他人!她,由始至终,都未爱过你!”
“住口!”虬髯客青筋暴起,面上却渗下大颗的汗珠。
“受了伤,又何必如此震怒,”沈凌收了笑容,“你想杀我,不过片刻之间的事,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虬髯客深深呼着空气,缓解着胸中的抑郁,发白的指节扣着衣襟,不知何时,就会控制不住自己。
沈凌斜眼看他,思绪却在这短暂的寂静中飞向了远处,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朦胧起来:“人之一生,哀莫大于心死,莫大于所求而不可得,安宁两字,于我曾经是如此的接近,近得唾手可得,又化作了漫天的星辰。”
“你强于我。”虬髯客紧绷着面颊,“你可夺她回来。”
“不,”沈凌低着头,过了半刻又摇了摇头,“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她胸中一滞,面上已经换回了冷漠,“我的婚事,你允了吗?”
“你终究还是有放不下的,若要成就霸业,不能有这样的牵挂。“虬髯客的声音不带感情,透过心凉。
“这世上,欠我的人太多——”她低下头,抿着嘴唇,“我为你征战四方,就权作把这一处封给我。”
“等等。”一阵压抑的咳嗽拖住了沈凌的步子,虬髯客从大殿上缓步走下,惹得沈凌皱了眉头。
“你那么恨我?”问句是悲凉,面上却是笑意。
沈凌却不知道如何去回答他。若是没他的阴谋,这一切,又会是如何呢?她只能看着虬髯客,等他把话说完。
“你拿走我的一切,就是对我最大的报复。”虬髯客面色平静,似是叙述与终究不相干的事一般。
沈凌看着他,半响:“你懂了。”她转身而去,“这却不是我要的。”
“各自所需。”
沈凌的步子顿了顿,那单薄的身形在殿门前是那么地突兀——“好!”
马蹄声由远及近,显出那主人的慵懒,沈凌与高芷琪两人一人一马,远远就见着了远处的残破城墙。
虽然,沈凌此刻已经经历了大小战事无数,可再回到这里,那日夜晚的情景依旧浮上心头,犹如在昨日一般。
“别去了。”高芷琪伸手想要拦她,纵然是今日,想到她那几个月所遭受的折磨,也是后怕不已,只是各为其主而已——
沈凌正欲下马,生生止了力道,转过头来,柔声道:“好。”顿了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弟弟呢?”
“没事,国中军备也备齐了,唐人此刻怕是无暇顾及。”
“恩?”沈凌似乎预感到她要说的话,却并未出声。
“唐皇的身体每况愈下,”高芷琪看着她的面色,踌躇了几分,又接着道,“听说晋阳也……”
“别提她。”沈凌冷哼把这话头打断——还有一年!
伸手去牵高芷琪的手,似是为刚才的语气自责:“等这一场仗完了,我们就成婚。”
高芷琪嘴唇轻启,似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目光在沈凌面上流连,感受手心之间的温度,又生生地压了回去——当日,从这里救起她开始,她越陷越深,到如今已经无法自拔——可容她自私一回吗?
究竟,李治比不得李世民,终是沉不住气。赵善和为先锋,节度豫州兵马,欲援新罗。
沈凌覆着面具,远远看着城楼——新罗的城上,竟也列了唐的旗帜了么?她笑了笑,两军火器她自然熟悉不过,不同的是,用火器的人,与领将士的人而已。
“守将何人,报上名来!”旁的策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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