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芒山之险,呵呵,不正是因为芒山之险,今夜也才能与钧策兄久别重逢吗?此番怕是又要劳动阁下了。”
李易环顾四周,又道:“这碎叶城乃是一块蒙尘宝玉,如今破败多年,也只有你财倾天下的本事才能尽快将它重整起来。”
卢钧策似乎并不甘心,摇摇头继续说:“刘梓益的那个宝贝儿子刘芮已经出发了,此子沉溺裙钗全无气概,一旦他在芒山为质,刘梓益必投鼠忌器,那时他到底是敌是友,只怕都未可知。
你就真敢孤注一掷,不怕万一腹背受敌,你又远在芒山鞭长莫及,就此失了幽州根基?”
李易淡淡一笑,“贤兄无虑,若无十足把握我怎会轻上芒山,不瞒你说,刘太守是我让他瘫的,既然能让他瘫,我也能让他随时清醒过来。
至于刘芮刘子衡,刘太守哪里舍得这个心肝宝贝一路颠簸劳苦,所以起行芒山的也不是刘芮本人,不过是从小培养的替身而已,我命他带着一批剧毒死侍化妆成军士同行,芒山上陈煜要动手,到时祖宗蒙羞朝臣蒙难,他自会成为千古笑柄!”
卢钧策深吸一口气,不觉寒气浸透周身,仿佛如坠冰窟,因为刘梓益不是近来才瘫了的,而是去年深冬,据说冬猎时不小心遭遇刺杀,撤退时摔下快马才重伤而瘫。
而且伤势还是经过仁宗派去的太医们查验过的,说他目光涣散动作呆滞,甚至遗矢难持,确系重伤所瘫,太医也说刘梓益此生怕是不能下榻了,一想到此处,卢钧策怎能不胆寒心悸。
“原来你早就有所安排,竟在一年前。”
说着,顿了顿似乎咬咬牙又道:“此事关乎你我阖家性命,我倾尽家财也助你一臂之力。
与我多少时日?”
卢钧策问。
李易转头看着他,语气凝重地正色道:“明日勘验,后日开动,四日可过军,一月能养兵。
半年之内,我要在这里重开烟火,从此幽蜀二州连成一体,互为攻守。”
卢均策沉默地看着火堆,思量片刻后说:“好,我必竭尽所能,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李易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那本手抄的《佛说三十七品经》放在他膝上,笑着说:“若君矢志不移,我定得志不忘。
将来旬阳卢氏之贵,定为众家之首!”
“但愿……尊驾能谨守诺言!”
卢钧策微微躬身苦笑着说。
……
卢钧策离去之后,客行南与凌寂二人也大汗淋漓而返。
李易见他二人形状,有些惊异地取笑道:“果然江湖之中隐藏了许多能人异士,没想到那年纪轻轻的夫妻能将二位逼成这样。”
凌寂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二人以为是点到为止,那两位可真是以命相搏,着实不敢留手。”
“哦?”
李易不仅有些惊疑,转念想了想又笑着点点头道:“卢钧策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客行南好似才缓过气,也笑着点头道:“确实,更圆滑老练了,他知道什么该藏能藏,什么该露必须露了。
方才我二人将他们送到龟慈门外,呵呵,卢家主故意当着我二人的面吩咐,要邢氏夫妇先行一步返回旬阳,让兴字辈以上的族中子弟提前聚拢,等他归去。”
这两人总是最有默契,凌寂思量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随机面色却愈加沉重缓缓道:“主公啊,如此看江湖中的能人异士着实远超设想,此次东进之凶险恐怕亦是如此,我二人始终放心不下。”
接着,他躬身抱拳:“属下再请,望主公下令奇袭梁梦城夺取咽喉天险,让袁公昭首尾难顾,叫仁宗在大典上有所忌惮,或只遣一长史佐官代行大典之事以策万全。”
李易看了看他二人,未立即答话,却是思量片刻后才说:“天机不能尽探,人事不可尽算,既然已经筹谋多年,布局多年,也就不用尽求完满,何况世上本没有无懈可击的筹谋!”
李易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一步步向破旧的殿门走去,“而且,只要胆怯之人能同气连枝,骑墙之势没有退路犹疑,我们一样无需忧思过盛。”
说着他看向历南宫,笑着问:“算日子,杜若飞应该回到昆仑了吧?”
历南宫点头道:“是,杜将军已经传飞鸽传书,因昆仑近日内斗激烈,古南海前天传下话来,明后两日昆仑全宗将举行封宗大辩。
辩题有二,其一是因为顾惜颜在神盟之约上无故失踪,致使昆仑败北,昆仑中有人要求将她依照宗规逐出山门,这次三圣遗老元清丰却没有制止;其二便是昆仑上下目前关于是否明确支持主公的最终落定,我们虽根植多年,但因牵涉重大又事出紧急,目前确实分化激烈。”
“哼哼,封宗大辩。
我记得上一次昆仑封山,还是给青华二老做大丧。”
李易冷笑着说:“昆仑全宗,自首座宗主古南海以下全是刚直武人,当年我们榜下招贤被古禹严拒之后,我便曾笑言,昆仑八百里路三千众,却唯有杜若飞一颗玲珑心,文能掌七赋武能悍马取敌首,凭他一颗赤胆满腔热血外加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在大辩中令四座叹服,全无抗手。”
李易看着二人目光坚毅地说:“此行要么我们就留颗脑袋在中原腹地,要么就带点东西回来,我从来不做不赔不赚的无聊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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