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涛面色微变,似乎有些为难,但是只犹豫一霎便点头道:“苏掌门猜得没差,那另外三门剑艺分别是慧剑、一字戒剑和渡云劫剑。”
二姝心中惊骇不已,没想到被天一剑窟作为门派绝学的渡云劫剑,竟然果真来自他处。
但是话到这里,两人都不好再追问渡云劫剑之来历过往,无论天一剑窟的渡云劫剑是研考古籍所得,还是曾有俗家弟子在长春宫拜师学艺,既然沈云涛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二人又岂好继续问人长短。
转念一想,长春宫鄹化云烟似得一夜消失已经两百余年,天一剑窟始终未改剑名,恐怕不是因为来历坦荡无疑,便是觉得长春宫已空有其名,即便鸠占鹊巢也未有不可。
苏幼情因为知晓滴云观之事,故而又比司神雨疑惑更多,心中暗忖:“天下间还有长春宫人么?还是滴云观尚有后人?”
开口追问:“依沈老之言,这芒山之中该有一位精通符篆的玄门异人和一位精练太清上剑的高手?”
“可以这么说,但那……倒也未必。”
沈云涛摇了摇头,说:“长春宫三脉虽然门第高异,但是也非彼此隔绝,三脉普通长老弟子因为资质有限确实难以互相兼容,但是能持鱼熊兼得的倒也大有人在。
长春宫之中品佚森严,极重尊卑长幼,“一主二子三尊十二才”
乃是最高,这些人便可以兼修三脉精髓。
这一主自然是长春宫主,二子便是他的两位亲传弟子,三尊便是三脉首座,符篆神霄首座之下各有六位护法长老,也各有洞府殿宇,收徒若干。”
司神雨玉容带笑地看了一眼沈云涛,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思量:“长春宫悬案已过二百余年,莫说对这故事百家有百口论断,便是讲故事闲扯淡的人都死了几轮了,谁能去探究真伪?若论这世上谁家最有可能精通太清上剑,恐怕就属天一剑窟了。
抑或是……不止于渡云劫剑,他们连那所谓四剑之首的太清上剑也有‘考究’?比如那位只听其名,却几乎不在江湖露脸的芷山长老?”
但此事全无依凭,她也不愿继续缠夹,况且殿内激斗正酣,解了眼前麻烦才是紧要,忙截住话头,追问:“那以沈老高见,这剑阵可有解法?”
沈云涛点头道:“有的,这阵法耗时费神,玄妙一在隐秘二在动如雷霆,只要派人找到布阵之处,釜底抽薪,自然解了。”
“原来如此,倒也不难。”
司神雨微微颔首,凑近苏幼情耳边低语了几句,只看苏幼情点点头,也不见她施展什么。
忽然就见西首的周元弼蓦地浑身一震,侧首看来。
司神雨伸出右掌食指指向大殿穹顶,又示意的看了看瑞天宫外的沉重黑云。
周元弼只看了她一眼便顿时会意,向陈煜进言道:“陛下,江湖中人素来一一相决,然而这贼斯却依剑阵相助取巧投机,叶将军虽然悍勇,但如此下去恐怕一时也难以速绝。
司宗政素擅水中剑,不若命其出去协助杀神殿高手捣碎剑阵,也免得误了大典的时辰。”
“准。”
陈煜也不看二人,只冷声吩咐。
忽然司神雨飘身而起,擒着三尺秋水从破碎的穹顶之中掠出。
“贵门这‘传音入秘’的绝技,当真玄妙无比。”
沈云涛目露艳羡之色,赞叹道。
原来方才苏幼情所施展的正是离忘川的绝艺“传音入秘”
。
离忘川门人素来修身养性,虽不是比丘尼也非坤道女冠之列,但对门人清心寡欲、冥想求真的要求与上列二等难分轩轾,否则也绝难窥得心剑门槛,便是入得门径,离走火入魔也是不远。
等离忘川门人的神识能达到“刹那入虚静”
的境界,便能通晓这门“以心传意,犹似耳语”
罕见绝艺。
“沈老过奖。”
苏幼情微微颔首,不愿深究。
司神雨刚刚冲出瑞天宫,只觉眼前一暗,手中宝剑倏地圆斩一记,只看一泓秋水似的剑光倾泻而出,便将涌来的暴雨剑光击散开来。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申血衣和罗森,见二人形容狼狈,周身衣袍破碎大片,却无一道大伤,裸露的地方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细小如磨石飞快擦过皮肤一样的细微擦痕。
再俯视一圈片刻间就已经殒命的十几个杀神殿侍卫,体态形体大致无变,但周身衣袍俱破,烂的条条碎碎,露出的肌肤无一片完整,那红彤彤的血人模样就像是被人拖拽在一方巨大的粗糙石磨上拖行了三天三夜一般,故而最先殒命这十几人,只有两个是被剑气穿心而死,另外大半却是因为忍受不住剧痛,最后引剑自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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