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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第2页）

回来之后，顾晓梦突然发现一直坐在角落的李宁玉不见了，在四周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她的影子，便有些急了，问了守在一边的卫兵，说是去大厅门口透气去了。顾晓梦便急匆匆的往门口跑去，远远的就看见金泽和李宁玉站在一起，李宁玉冷冷的没有表情，也不说话，而金泽明显是喝醉了，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几次欲上来拉扯李宁玉，都被李宁玉躲开了，看到这一幕，顾晓梦心里突然爆跳了起来，冲上去冲着金泽的屁股就是一脚，一边踢一边骂道：“X你妈，敢动我玉姐，找揍啊你！”

金泽被踢的身子一歪，本来就醉得有些站立不稳的他扑通一声被顾晓梦踢倒在地，手里的酒杯也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顾晓梦拉着李宁玉转身欲走，金泽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的冲李宁玉说道：“你……你知道我……我为什么老缠着你……”

李宁玉脚步一顿：“为什么？”

“你……你长得……长得像我的未婚妻……”

顾晓梦也十分惊讶：“你的未婚妻？那你不去缠她，缠我的玉姐干吗？”

金泽突然又悲悲傻傻的笑了笑，胡言乱语的说道：“她是个军医……半年前……死在战场上了……”

李宁玉的心里突然莫名的被触动了一下，这个金泽也是个用情极深的人，可惜她找错了对象，自己不可能去做他心里的那个替身。

顾晓梦听到金泽说这句话，便感觉到以往金泽对李宁玉所做的一切都有了解释，对他的敌对态度仿佛也减少了许多，这时，金生火从大厅里快步走了出来，看见倒在地上的金泽，问了句：“小金怎么了？”

顾晓梦道：“喝醉了，正打算喊人把他抬回去呢，正好金处长你来啦，那就交给你了哈！”

说完，便拉着李宁玉往大厅里走去，金生火狐疑了一下，还是喊了两个卫兵把金泽送回了宿舍。

也许是因为酒会上那件事，此后有好些天，金泽都没敢再来纠缠李宁玉，偶尔在楼道里碰到了也是快步走过去，有几次金泽单独碰见顾晓梦，顾晓梦原本想仔细问下他那天说的事的，没想到金泽连顾晓梦也躲得远远的，也不知道在怕些什么。

顾晓梦没空关心这些，她现在跟李宁玉正打得火热，这个万年大冰山终于被自己这个小火炉给融化了，而且自从调到了助理的位置上，接触到的密报级别明显比以前高了，除了一些特殊的密报只有李宁玉有权限查看和破译以外，其他有些价值的都可以从自己的手上过了，这段时间，她颇是给军统那边提供了几份重要的消息，一开始她接近李宁玉确实是根据父亲的交待为军统获取情报制造便利条件的，只是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她会如此不可自拔的对李宁玉动了真情，就那么不可救药的爱上李宁玉。

她对李宁玉的爱是热烈的，像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就像李宁玉曾说过的，她这是在玩火，在那个年代，这是多么惊世骇俗的情感，但什么世俗、什么伦理这些东西，她顾晓梦是不在乎的，她的追求是自我的、洒脱的、奔放的，虽然生在大富之家，她对于豪门那些规矩、门户偏见，甚至利益婚姻都是极度反感和厌恶的，好在父亲顾民章对她一向宠爱，思想也十分开明，很多时候都不舍得逆着她的心思逼她做不愿意做的事，这次让她打入汪伪内部为军统获取情报，顾民章实属被逼无奈，他的心底对顾晓梦这个唯一的掌上明珠是十分内疚的，假若有一点点别的办法他都不会同意让顾晓梦以身涉险。

有时候顾晓梦也会想，她对李宁玉的爱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显得不是那么纯粹？毕竟，她现在能得到的这些有价值的情报，多半是来自于李宁玉的，她的心里对李宁玉也是有着一些内疚的，万一哪天李宁玉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会不会因此而恨自己？

然而，在那个战火纷飞、国难当头的年代，李宁玉的心理又何尝不是如此纠结，从一开始的惊艳，到后来的心动，再到刻意的压制和不可抑制的迸发，她同样是深爱着顾晓梦的，但是长久以来的工作环境和习惯，让她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极为的敏感和多疑的，直到现在她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顾晓梦的身份及家庭就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是，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捕捉到顾晓梦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切实证据，从心底来说，她也不希望能捕捉到任何关于顾晓梦值得怀疑的证据。

自一九四零年春末夏初，到一九四零年秋，这几个月的时间是李宁玉和顾晓梦有生以来渡过的最美好的时光，李宁玉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一生还会有这么好的时候，长久从事谍报工作，她的生活一直都是紧张、单调、冰冷、孤寂的，她永远无法料到也许哪一天因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失误生命就会走到尽头，这种苍白、灰暗、无限漫长的人生让她感觉到无趣又压抑，如果不是对组织和组织构建的未来那个美好的社会有着强烈的信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种麻木的日子还能撑多久，直到有了顾晓梦，她感觉到，一切的黑暗、灰败、冰冷全都被顾晓梦明艳、灵动的身影一扫而空，她的世界突然间变得明亮鲜活了起来，连司令部那些青灰色的砖墙仿佛都充满了色彩。

她深深的沉迷于顾晓梦所带来的这些改变，她对顾晓梦发自心底的那种眷恋也让她在这段时间内变得和顾晓梦一样无限的美艳。顾晓梦也和李宁玉一样，两人的感觉有着强烈的共鸣，以致于她愿意放下身段无限的去接近甚至勾引李宁玉，她是那么的渴望得到她的爱，她也同样沉迷于李宁玉带给她那种发自心灵及肉体深处的强烈震颤，这几个月的时间，两人几乎隔三岔五的便会回到顾家大宅那个载满两人无限春情和爱意的房间，制造着一场场让人欢愉到窒息和疯狂的激烈情爱，如果可以一辈子如此，那生命该该是多么的美好啊……

一九四零年秋，随着汪伪政府几次军事行动路线被意外的泄露，最近这段时间，下属的各机关单位的气氛都变得莫名的紧张甚至有些恐怖起来，虽然李宁玉以夫妻不和为理由申请到了单身宿舍，给自己获取情报提供了更多有利的机会，但是有几次，因为司令部临时通知改换情报，李宁玉的消息都没有顺利发送出去，李宁玉也变得更加谨慎起来，就连一向活泼好动的顾晓梦也明显查觉到了形势的严峻，不再像以前那种毫无顾忌和跟李宁玉在众人面前腻味亲密，两人都十分默契的选择了低调，司令部下属的各处各科室职员之间的往来也明显减少，大家都在明哲保身，刻意的躲避着任何让人觉得可疑的行为。

李宁玉甚至想过为了保护顾晓梦，自己要不要趁此机会狠下心跟顾晓梦断了，她说过顾晓梦这么不顾一切的爱上自己是在玩火，而自己接受了顾晓梦，又何尝不是同时将自己和顾晓梦放在了万劫不复的境地？自己是什么样的一种身份，有着什么样的信仰，又承担着什么样的责任，自己比谁都更清楚，万一当组织的利益、自己的信仰和顾晓梦的情感产生矛盾，她该如何选择？从个人角度，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顾晓梦，但是，她知道，她身上背负的远不是自己简单又平凡的生命，只有和顾晓梦撇清关系，才是真正的保护她，让她远离危险，但是，顾晓梦会懂她的苦心么？只怕会伤得她遍体鳞伤、心痛彻骨，李宁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懊恼自己冲动之下接受了顾晓梦，同时把顾晓梦置身于危险之中。

远离、放弃……脑子里一冒出这个想法，李宁玉的心便如刀割一般的疼痛，那么一个不顾一切深爱着自己、自己也同样深爱的女子，叫她如何舍得放弃？天长地久，谁不渴望？儿女情长，谁不眷恋？但如果这种自己渴望的儿女私情需要顾晓梦用付出生命的代价来换取，她宁愿选择曾经拥有，一生铭记！如果自己的生命能够换来顾晓梦的安全，她也宁愿代顾晓梦去死！但是，她知道，现下的时局远没有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十九　　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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