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帝看了眼长公主床榻的方向,而一展屏风成了无法越过的障碍,挡住他的视线。
“皇姐是病了。”景宁帝说。
乔蔓眼皮一跳,反应过来这是舅舅在对自己说话。她顿了顿,点头道:“母亲连日来操练过度……是蔓儿不肖,累的母亲辛苦。”
景宁帝深深的看了乔蔓一眼,道:“莫要自责,不是蔓儿的过错。”
几句话间,端阳长公主是累到的话就定了下来。太医尚在战战兢兢的写方子,等他放下笔时,手心里已全是汗。
“……有把握么?”景宁帝看着方子,眉心拢起。
太医顿了顿,神情带着尴尬,含糊道:“解去大半毒素,是足够的。”
“剩下小半?”景宁帝的神色晦暗不明。
“老臣无能,”太医砰的跪下,“还望陛下……恕臣……”
还望陛下,恕臣九族。
正是一日里阳光最好的时候,可外面的热气完全无法散进摆放了数个冰盆的长公主房中。
真的好冷,乔蔓想,都凉到心底了。
☆、44锦绣
乔锦笙与众人一同站在竹筠榭外;面上带了几分忧虑;心思却早已飞远。
长公主姑母的事放在一边,总归现在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九公主抿抿唇;她怎么觉得玉桃的神色带着几分古怪。
乔锦笙双手合拢,在宽大袖摆的遮掩下搅着帕子;心下闪过数种可能;然后一一否定。
罢了;只要不是坏事就好。她敛眉;眼神却是飘忽的,只恨不得透过层层门窗锦帐看清屋中景象。
姐姐大概会很伤心吧;乔锦笙默念着,时至今日她仍旧无法忘记数年前表姐因着长公主的身子而失声痛哭的景象。
那时的姐姐眼睛湿润的好像蒙了一层雾;眼圈发红,好像是藤蔓上新抽出的嫩芽,无依无靠到让人忍不住揪心的地步。
“姐姐,”九公主张了张口,无声的说,“哭出来吧。”
至于长公主究竟如何,玉桃的神色代表什么,她倒是没有细想。
不该知道的事就不要知道,哪怕是一条船上的人,都要记得提防彼此,莫要被人打落船桨。
不过认真的想一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嘛,乔锦笙勾起唇角,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笑。她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倒是不用担心被旁人看了去。
房内,太医跪在地上,景宁帝与乔蔓站着,气氛一时有些僵。
先前景宁帝与乔蔓说的一番话便定下长公主累极而病的说法,毕竟中毒这种事总不能直接对外宣扬。此时,端阳郡主听过舅舅和太医一问一答,眉尖拧的愈发紧了。
景宁帝不知在想什么,站在那里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样的情境下,太医也只能暗自向昊天上帝祷告。
“……能看出这药是从哪里来的么?”
说话的是端阳郡主。
她是不懂药理的,但还是走到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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