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幽掌指习惯性地轻轻拍上裹布的幼儿:“赵爷……”
赵师贤抬起细瓷茶碗,就连吹散聚拢杯沿茶叶的动作亦格外温柔。
“姑娘若有事,直说无妨。”
“承蒙赵爷以礼相待,我与子蛉心里很是感激……不敢想绕多时,此次前来只为向赵爷请辞。”
赵师贤垂眸:“李姑娘可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赵爷府中供给自是最好的。”
“那便多住几日,”他放下茶碗,双眼虽不曾看向禅幽,然一字一句却仿若锥子,锋利刃口一下一下地摩挲她的感官:“鄙人昨晚曾经说过,要与姑娘同往宝宏寺参拜,至月眉玉观向女冠求道,姑娘却如此狠心,竟逼迫鄙人失信。”
赵师贤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时间,双掌交击,一仆从行至跟前,俯首听示。
“立即备轿,稍后便与李姑娘出游踏青。”
“赵爷——”
仆从答应一句随即退下。
赵师贤站起身,缓步踱至少女跟前、俯身与其对视,眉目俱是温柔:“多留几日,可好?”
禅幽别头去,襦裙之下两腿颤抖,就连拒绝的话语也不知该怎么说。
赵府的轿子至城郊踏青,随在赵师贤身旁,竟是什么也无法思考,即便是一个指头的抖动也是顺从他的意态微笑。
夜深回房,头件大事就是释放绝子中的魂灵——子蛉刚着地,禅幽便拉着她的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俩耳光。
子蛉嗔道:“我不是告诉你,这地方不干净,怎么我们还留在这儿。”
“我一看见那赵师贤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要我做啥么我就做啥么,我该不会被他下药了吧?”
子蛉无比认真地:“我说,你该不会要转BG了吧?”
5)李姑娘,请捂好马甲
赵府的二夫人名曰似画,据说是在翟丽嫁予赵府的一年后进门的,赵师贤待二夫人极好,也无所谓的偏袒于哪一个,不知是否因为容貌相似,禅幽看着似画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其实打从她进了这宅子之后就没有舒心过。
第三天,赵师贤患了急病,卧床不起。
禅幽想起了那年自己寄住赵家,亦是不过数天、一向体弱的赵公子病情遽转危殆——这般联想深思,只怕并非偶然。
这赵师贤一倒下,两位夫人皆守候床畔寸步不离。药汤、汗巾整日整夜地往房间里送,禅幽想挤进去稍作探望亦非是易事。
在门前徘徊了很久,好不容易等药汤送进去了,又听闻赵师贤已然转醒,禅幽与那手抱婴孩的麻衣少女才敢跨进门槛,即便是尽量放轻足音,礼貌上还是得跟两位夫人打声招呼。
大夫人翟丽向她打招呼的方式非常特别、堪称经典——看见禅幽踏进大门,先是一愣、然后那经历小产、本是虚弱异常的身子竟无须侍婢搀扶,直挺挺地便扑上去:“我早听说家里来了客人,没想到真是你……”双唇丹朱恰似血盆,十指弯曲、正是凶器;怒咆哮张牙舞爪,吐恶言唾沫横飞:“你这丧门犬似的贱`人,还来这儿作甚,非要将我夫君克死才肯甘心吗?”
“咣”地一声清响——只见那细瓷的药碗正正碎在翟丽脚边。
一室静寂。
赵师贤脸上尽覆灰白之色,然而双目炯然,捂住胸口,怒喝一句:“跪下!”
那经历小产的身子又重归虚弱,翟丽双脚发软却死不肯向那堆满瓷碎的地方屈曲双膝。左右侍婢忙不迭上前搀扶,只听见家主再次怒道:“我要你跪下去,听不懂人话是吗。”
“夫君……”翟丽双唇颤动,一张一阖地欲言又止,眼眸润泽水气几欲落泪。
赵师贤气息紊乱,喘息着,伸手将那汗巾托盘瓷器等物悉数自床沿扫落:“沿着那地上的瓷碎一路跪行出去,向你曾经的主人叩头谢罪。”
在场的婢女莫不侧目,禅幽抬足将地上的瓷碎扫至一旁;那翟丽只管将双眼一翻,双膝一软,便让婢女顺理成章地扶下去。
禅幽说道:“小女曾遇不少病重之人,均可以古玉辟邪气,去心障,赵爷若是愿意,亦不妨一试。”
赵师贤双掌撑扶于床沿,抬眸看向二夫人似画,二夫人当下会意、领了在场仆婢当即退下。
木门阖上之时,禅幽举步,却让手抱婴孩的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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