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月白色的襦裙,上头绣着飘逸灵动的云纹。
越是这种简单的图案,越是考验绣娘的手法,一不小心就会绣的古板,反而失了云纹该有的飘逸,是为下品。
而薛姝身上这绣样,灵动得就差飞起来了,可见绣娘功力深厚。
薛姝的头发也已经重新梳成了精致的元宝髻,发间点缀着价值不菲的珠翠。
一进一出,薛姝换下了那身布衣,便重新站回了云端,成了不染凡尘的天女。
二人重新坐上了马车。
气氛依旧沉默。
马车一直慢慢地走,好似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景行咬了咬后槽牙,他突然起身,蹲在了薛姝跟前。
薛姝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就坐直了身子,后背紧紧贴在墙上。
然而景行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许久,景行才缓缓开口:“姝儿,当真不能喜欢我一下?”
薛姝眼睫轻颤,近乎狼狈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喜欢?她从来都不懂该怎么喜欢一个人。
与景行接触的时间不短,她能隐隐感觉出来,自己对景行有一种特殊的好感。
可那是喜欢吗?
失败的婚姻对女子而言,是一场足以致命的打击。
十几年间,丈夫每一次的冷言冷语,都像是一把在利刃,在她心上反复凌迟,直到把那颗心伤得血淋淋的,然后结起一层丑陋又坚硬的疤痕,将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封闭保护了起来。
最后的那一口毒,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彻底对男人没了指望,也没了去喜欢谁的能力。
她重生的是灵魂,而那些镌刻在灵魂深处的前世的伤痛,自然也随之重生了。
哪怕她断了盛故的腿,哪怕她今天把盛故废了,可那刀子已经深深刺入灵魂,再也修复不好了。
景行一直看着她,不愿意放过她一丝一毫细微的变化。
可他只看到了强行装出来的淡然,以及眼底深处的伤痛。
景行垂下眼睫,鼓足了勇气一般的,轻握住了薛姝的手。
一双素白柔荑,带着些凉意,被景行收拢进自己手中,逐渐沾染上他的温度。
薛姝眼睫轻颤,回头看去——
然后,便撞进了一汪近在咫尺的桃花潭。
那双桃花眼中散去了往日的冰寒,盛着的是满满的柔情和爱意,薛姝像是着了魔一般,一时竟移不开目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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