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烛将尽,乱雨叩窗扉。剪烛添新泪,冷寝纱帐飞。茕孑形影吊,换盏独贪杯。纤指演新曲,寂寥情更悲。”
一幅女子雨夜临窗把盏图上,一行小诗题在卷轴一角,画卷中,女子寂寥惆怅的神情一如此刻作画者心境,尽管此时窗外天朗月明,可心底的雨,却始终阴沉不散。缓缓收笔,笔锋处稍稍一顿,浓厚的墨汁凸显出不自然的点,婉儿蹙眉,烦躁的丢下笔来,独自行了出去。
“小姐,天色……”
“不必跟着了,你们先歇吧。”婉儿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疾步走了出去。徒留下侍女雨诗呆呆立在原地望着自家小姐的背影出神。
“小姐这是去哪儿?”凝嫣听到声音出来,捅了捅发呆的雨诗疑惑的道。
“小姐没说,只说出去走走,让咱们先歇。”雨诗转首望向凝嫣,拉了拉凝嫣衣袖怯声道,“小姐这是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不关你事,去睡吧,我守着。”挥手打发了雨诗,凝嫣撇撇嘴只留一声轻叹在夜空下嘶吟。
“近来祥瑞不断,姑母当真是万世表率啊。”武承嗣立于阶下拱手禀奏,“不过侄臣以为,那些李氏宗族图谋已久,恐有乱象。”
“承嗣的话,姑母记在心上了,也不必太担忧了,此事不是尚有周兴等人料理吗?若有谁涉嫌谋逆,不管是李氏宗族还是朝中大臣,也都不必客气。”
“姑母陛下,侄臣听闻,驸马薛绍与琅琊王李冲过从甚密。”
“驸马的哥哥薛绪眼下在琅琊王手下任职,薛绍、薛绪与琅琊王多少沾亲带故,有些交往也属寻常。”上官婉儿敏锐察觉到异样,眯起明眸不疾不徐的打断武承嗣,心底别有一番盘算。
“没事最好,若有事,侄臣等也是担心牵累驸马,伤害了太平公主。”武三思急忙从旁打圆场,“不过侄臣倒是听说,近来上官小姐与驸马爷好像也是联系不断啊。”
上官婉儿凤眸猝然瞟向武三思,唇角勾起冷笑嘲讽道,“梁王不会是担心奴婢与驸马有什么吧?”
“呦,姑母陛下早有旨意,小姐在天后面前都自称婉儿,这奴婢二字,下官可担待不起。不过嘛,您与驸马的事,可真不好说。听说公主早年,不还有心要与上官小姐共事一夫吗?”
上官婉儿眸中迸出冷意,抿紧唇调整了呼吸轻声笑道,“公主殿下何时有了这等心思,奴婢都不知,梁王却知。奴婢是该说王爷能掐会算,还是该说王爷长于察言观色,抑或……?”
“这人尽皆知的事,上官小姐却不知情吗?”武承嗣轻松当下婉儿饱含杀意的话,一双阴冷的眸瞟向上官婉儿。
“人尽皆知?我看该说是二位王爷清楚明白才对。奴婢到是不知,除了二位王爷,还有谁知?”
“好啦,不要吵了。”天后满脸不悦的打断三人的争吵,不满的看了婉儿一眼转向武承嗣二人轻叹,“驸马的事也不用你们管,你们只管做好我安排的事就可以了。另外,最近本宫正是用人之际,你二人也要留心人才,若有堪为朝堂所用者,也要不避亲仇才好。”
“是,侄臣等记下了。”
“姑母陛下。”武承嗣上前一步续道,“侄臣听闻,刘祎之赐死后,不少文武都为其鸣冤,微臣以为,这些人……”
“刘祎之之事已经结案,你们不必再多追究,先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武承嗣、武三思拱手作揖退了出去,一旁上官婉儿的心,却突然有些忐忑难安。
“啊!天、天后?”婉儿正在出神之际,突然感到一丝暖意袭来,愕然回神才见天后不知何时竟来到身边。婉儿娇躯一震,慌忙退后一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什么。”摇摇头,婉儿轻叹一声,忍下心痛蹙起了眉心,“刚刚魏王说的李氏宗亲之事,婉儿觉得确实有必要考虑一下。周兴等人目前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这些人。”
“这个我当然明白,只是这些人毕竟是宗亲,该如何处置,我也没什么准主意。”天后审视着婉儿淡淡应和,“婉儿一向机变百出,出出主意如何?”
“婉儿也没什么好的想法。”
“是没有,还是不想说?”天后浅笑,向前凑近婉儿,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婉儿白皙纤长的脖颈上,“婉儿心地善良,恐怕也不想杀生吧?”
“天后若想达成所愿,必须要除恶务尽,否则后患无穷。”勉强忍下心中波澜,面无表情的淡漠应和,眼底却有深深的伤感,“那些朝臣被冤枉者全不在少数,婉儿不也未曾过问吗?”
“冤枉?婉儿如何知道是冤枉的?”天后微眯起凤眸,抿紧唇饱含挑衅般开口。
听着天后略带不满的口吻,婉儿心底长叹一声,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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