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够聪明的了。”
迟骋全当没听见,见迟流霭淑女般缓缓走向社交中央,两年前,她还是在家里撒泼打滚的野孩子。
不知不觉,那种异样的感觉飘然心头。
果然,一个人在国外一年,连装都装得炉火纯青。
“这位小姐不能饮酒。”
迟流霭轻轻笑着,面前的男人绅士有礼地帮她婉拒了搭讪之人的酒,虽然她可以在下学后的某个夜晚用美酒将自己灌醉到不省人事,但在这,她就是滴酒不能沾的迟家二小姐而已。
想到程雪薇眨眨眼,故作神秘地告诉她,搞定这位心想事成。迟流霭确信了,这位就是孟先生,孟誉之。
几番交谈,他似乎是交际场的高手,迟流霭有些应付不来,他能坦然地笑着转移话题,全场目光似乎都凝聚在了迟流霭身上,不知是场内冷气太足,她觉得,自己身后凉飕飕的。
孟然垂眸,看着主动上钩的鱼,很符合他的胃口。
如果不是为了应付孟家和迟家的婚事,他才懒得去这小地方来应酬,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在大哥手下做事的达奇似乎很对这个女人颇为关照,走前拜托自己多多照顾她。
“现在叫孟先生,太生疏了。”
迟流霭愣了下,孟然诱导道:“我大不了你几岁,按照两家的交情,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哥哥。”
这个称谓似乎让女孩有些受宠若惊,见她抿着唇,欲言又止。
孟然笑了声,抬眸,对上了顶层投来的凌冽视线,嘴角僵硬。寻了个理由脱身,留下了仍然发愣的迟流霭,他让她原地等着,他处理公事,稍后就来。
待到孟然离开没一会,便有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人,给迟流霭塞了个包装紧致的物件,里面似乎放了个卡。
“孟先生,特意嘱咐给迟小姐的,请笑纳。”
迟流霭没拆,也没多注意。
她只在手里紧紧攥着,自听到孟誉之让她叫哥哥,她脑子里满是绕在姐姐身后炫耀的场景。
到时候肯定很多人都羡慕她,孟誉之给自己送了什么呢?肯定是礼物吧!
当场决定,等回家要当场在爸爸哥哥姐姐面前隆重地拆这个礼物,向家里展示,她是最讨人喜欢的孩子。
“给了吗?”孟然向助理问道。
助理快步赶到了孟然身后,点点头。
孟然看上的女孩,都是由助理亲自递上房卡,来不来,全靠自愿,他从不强求。
“这个估计是个蠢的,话说得明白些。”孟然嗤笑,忽而顿住。
哪怕是相隔一个长廊,尽头沙发端坐的男人依然气质凌人,孟然不知道他来了多久,或者说从宴会开始,这个男人便在深处,如同一头待捕的猛狮,从头至尾地观察楼下想要把他当作猎物的蠢货们。
半个身影隐匿在黑影之处,达奇规规矩矩站在沙发一侧,低头汇报工作。男人随意搭在黑色沙发的手,暴露在流灯折射的冷光中,骨节分明,青色筋埋在宽大手掌延升之上。
那枚象征权威的掌戒镶嵌着墨色祖母绿,暗雅、压制。
不需要露面,一枚戒指足够。
前一小时还在权贵中来去自如的贵公子,现规规矩矩站在拐角楼梯间,低头,口齿清晰地叫了一声:“大哥。”
没有经过孟誉之的允许,他甚至不能靠近。
男人没施舍目光,微微抬手,孟然便离开了。
“刚刚你说什么?”孟誉之语气平淡。
达奇听出了其中没有厌恶抗拒的意味,又大胆地张了口:“老板,是雪薇的朋友,她喜欢您很久,希望能与你见上一面。当然,这样无礼的要求也可以回绝,只不过这个小姑娘挺不容易的。”
“达奇,你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
“孟先生如果不愿意,我等下去回绝。”达奇顿了下,硬着头皮按照未婚妻的示意说道,“迟小姐好像得了中国的传统疾病——想死病,见不到人就会想去死的病,据说她每晚都要借您的照片才能勉强入睡,如果先生你能与她说上一两句话,大概可以缓解病情。”
他们交流用的是德语,古老沉重。
达奇的话像是机械男声从口中滚落出来,异常地滑稽。孟誉之并没有动气,从容地指出了这个外国男人的表达错误。
“这是相思病。”
比起这个,孟誉之面无表情,看了眼楼下这位爱慕自己的,胆大妄为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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