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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中央躺着的是队长的大女儿,今年十二岁,致死的伤口在头部,头颅被从头顶部向左侧劈开,当场倒地死亡。在她的身上没有发现第二处伤口和伤痕。她的头朝向院子的门,很显然,是从屋子里逃了出来以后在跑往院子外的途中被人追上从背后砍杀的。
队长和小女儿、二儿子横尸在堂屋。三个人的血汇集在一起,一直流到了大门边。队长死在堂屋的东边,也就是他们夫妻俩的房间门口,面向东边。头顶偏左的部位被打击得凹陷下去,形成足有鸭蛋大的一个坑。他右边身子靠在墙上,左颈部有一个足有三寸长的口子,深至颈椎骨。两个孩子中大的一个被砍翻在父亲身旁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另一个则躺在靠近西房门口的南墙边。尸体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南墙和大门背后血迹斑斑。
女人死得很怪,她正在上马桶,上半身衣着整齐,裤子褪到大腿跟部坐在马桶上。她的头滚落在马桶旁约六十厘米处,身体却没有倒下,只是倚在了身后的墙上。鲜血直冲到屋檐的椽子上,墙上有一棱形血迹从屋檐一直连到地面,流到马桶下方。可以看出,这是在头颅从颈部断开的瞬间,血象喷泉一样地冲出来,撞上了屋檐和墙壁,然后没有被墙壁吸收的余血又顺着墙流了下来。
惨,太惨了,没有刻骨的仇恨,杀人凶手是不可能下如此毒手的。林法医义愤填膺,经他勘查过的杀人现场不算少了,可是象如此惨绝人寰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是仇杀!”林法医在心底对自己说,“如果没有其它发现,完全可以这样定性了。”
“还有没有其他发现?”林法医问。
“没有,我们主要注意了死亡的原因、刀伤的部位等等,就象你刚才勘察的过程一样。”刑侦队长说。
“林法医,外面有人找。”一个民警进来报告说。
“是谁?有什么事?”林法医问。
“是本生产队的副队长。他代表全队来的,一是询问案子破得怎么样了;二是……”
“二是什么?”
“二是想打听一下,他们可不可以进院子来,把队里养在队长家的两头猪牵出去杀了,社员们等着肉过年呢!”
“你马上用毡子、被子什么的把院子里的尸体盖好。让生产队的同志进来把猪赶出去,只要他们不进屋子就行了。”林法医对刑警队长说。
“是。”刑警队长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院子里传来猪的尖叫声,叫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林法医走出屋子,目送赶猪人的离去。他发现,猪叫的声音大约传出有二百米远。
林法医和刑警队长又进了东屋。
林法医掀开箱盖,看到箱子里虽然都是些破旧的衣裳,却摆放得很整齐,没有翻动过的痕迹。
“家里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林法医问。
“不知道,从表面上看,应该没有。我们仔细地勘察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发现都没有被动过的迹象。再说,这年头,除了破衣烂衫,谁家有值钱的东西给偷?”
林法医听了,觉得有道理。他走到生产队长和妻子曾经的床前,仔细地察看着。
“床上有没有可疑之处?”林法医问。
“床单上发现有遗留的精斑,我们做了化验,证实与队长的血型相同,估计是夫妻俩做爱留下的,具体时间也已判断,就在发生惨案前一两天内。”刑警队长说。
“对死者进一步的检查做过没有?”林法医问,他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办案子不能估计、大概、可能,要有证据,要实事求是,不能放过一个可疑点,有时候破不了的案子就在你疏忽的这一点上有一个突破口。就象是一盘围棋里关键的一口气,做活了这口气,全盘皆活。”
“是!我明白了。”刑警队长心诚悦服地说。
“是什么,快把玻璃皿拿来。”林法医说,只见他用手中的镊子把床上遗留下的毛发夹了起来,分层放进了玻璃皿中。
林法医指挥刑警们把队长老婆这具无头女尸从马桶上抬下来,放在油布垫上。他掀开马桶盖,向马桶里看去,马桶里已结了冰的粪水上面有几滴乳白色的液体。精液?林法医吃惊不小,女主人临死前竟然有过性行为!林法医的吃惊在女主人的阴部得到了证实。
“脱下她的上衣,检查胸前有没有指纹留下。”林法医说。他向地上那个血淋淋的头颅看去:想在脸上检出指纹是不太可能的了。
果然,死者的乳房上留有几枚稍稍清晰点的指纹,看来还有价值。
“马上送县局做指纹鉴定,和门拴上发现的血指纹要认真比对!”林法医命令道,“另外,把马桶里的精液、死者阴部的留存物、她丈夫龟头擦拭物以及死者夫妻俩的毛发连同这个玻璃皿里的提取毛发一同送县局,要他们在最快的时间里拿出检验结果来!”
室内勘察结束后,林法医又来到了厨房。厨房里整整齐齐,菜刀放在砧板上,中午做饭切的青菜末还沾在上面。林法医拿起菜刀翻来覆去地看,刀上没有缺口,也没有血迹。他用手指在菜刀上擦了擦,觉得刀面上有点油腻腻的。他拿起放大镜在菜刀上检验起来。
“中午这菜刀切过猪肉。”林法医肯定地说。
“在厨房和室内搜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猪肉?”林法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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