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毒药
何源几乎是从床上被掀起来,一路火急火燎奔走到宫中,毕竟他即便医术不是御医裏最高明的,但却是经验最老道知识储备最丰富的,平日宫人们有什么疑难杂癥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被皇上重视也是难免的。
但他还没见过皇上这般凝重的模样。
从进殿起,整个清嘉殿就沈重得肉眼可见,其他原本就在宫裏待命的御医先一步赶到,帮忙诊断出了已经不省人事的阮沨泞身上那些野兽的抓伤、人为的刀伤,以及自己弄出的撞伤,但是令御医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些不论轻重的伤口都基本愈合了,哪怕有潮湿的雨水阻碍痊愈的速度,这样的状况未免也太超乎常人,甚至用不上多少包扎的要物和绷带。
在众目睽睽下又是一处伤口愈合,几位御医面面相觑,从医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他们也无法轻易做出定论。
这时派去探山路的人带着情况回报:“禀皇上,属下几个顺着线索一路追查到山头,路上有一只白虎的尸体,山上木屋裏有两具男子的尸体,奇怪的是,除了白虎的眼球被捅穿,两具人尸上没有任何外伤,不知道是如何死去的,初步推测是因为内伤或者中毒。”
每听见一个字,想起刚才发现时她那样无助的模样,江瞩珩的心就多痛一分,可以想象得出来她经历了什么,先是在那样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毒杀了两个死不足惜的绑架者,逃出来的路上却遇见了白虎,又只能靠自己把白虎杀死,她该有多绝望呢。
他看着床上安静沈睡,呼吸却十分微弱的姑娘,想起进宫那一刻她放在腹部的手滑落,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几近要停滞,失态地放声呼唤御医赶来,不管不顾将她放在床榻上,打颤着伸手去感受她的脉搏。
万幸,虽然微不可察到能被忽略,但的确还是有的。
他几乎是劫后余生地靠在床边,手都不敢松开她,就怕仅有的温度一个不註意也溜走了。
“木屋的地上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粉末,属下也带回来了。”侍从禀报的声音继续传来,继而递过来一个小瓷瓶,“属下猜测可能是昭仪娘娘毒死那两个男人的毒药,也可能是那两个男人意图给昭仪娘娘下的毒药。”
江瞩珩拿过那个瓶身小巧但是纹路精致的瓷瓶,打量了一番,凑近闻了闻,苦涩的气味让他皱了眉头,移开问:“那个戏法师审问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他原本死活不肯说出是谁指使他,用刑之后坦白,说是云青殿的澈妃娘娘嫉妒泞昭仪娘娘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澈妃?”江瞩珩眼中冰冷道,“她一个身居宫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怕事女人,能只手遮天做出这样的事情?呵,朕若没猜错,他所谓的戏法,不过是幻术而已,只是当时人多眼杂,註意力又被部分假象吸引才没能发现,让神女去审他吧,娄族的叛徒,交给他们娄族族长最合适不过。”
“是,属下领命。”
“好了,何源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江瞩珩一道命令,内殿之中只剩下立在旁边的御医,经此一役,年轻的帝王眼中疲惫不堪,淡声道:“你知道朕为什么让他们都下去?”
何源俯身道:“皇上有要事只能告诉微臣。”
“不错。”江瞩珩双手包裹着阮沨泞冰凉的手,“阿泞方才告诉了朕一件事,朕从未听闻过,故找你来问询一二。”
“你可知道,血液有毒,是先天导致,还是后天形成?”
何源猛然抬眼,眸中充满了惊诧:“皇上是说,娘娘的血液裏带毒?”
“他们方才把脉告诉朕,阿泞中了毒,生命体征非常弱,醒来的可能微乎其微,朕想来有没有可能是那毒血导致他们的误判。”江瞩珩并不愿意接受这个说辞,“现在朕告诉你真相,你过来看看,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内殿裏一片死寂,只有不同的呼气与吸气一声压过一声,似是在预告什么将至的暴风雨,何源搭在阮沨泞的脉搏处的手收回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道:“依微臣之见,不像是误判。”
江瞩珩的本来还算平和的呼吸霎然不稳,把手中的瓷瓶递过去,声音有些沙哑:“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何源细细一嗅,皱眉倒在手上搓了搓,又重新闻了闻,表情有些纠结。
“怎么回事?”
“甚是奇怪。”何源道,“这裏头其实不是与□□或者鹤顶红类似的剧毒,相较而言,它其实是用几类相冲的药草浓缩而成的,若只是少量并不会致死,反而还有安神健体的作用,可一旦超过那一丁点儿的剂量限度,几乎可以达到入口即化,见血封喉的地步。”
“所以就是他们要害阿泞而给她灌了一整瓶这些药,导致她吐血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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