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被弟子的话惊着了,呆呆地跟着姚妫一同跑去躲了起来。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让姚妫牵着树枝带的老远去了。
俩人躲在八角凉亭的柱后。
“你是谁?跟着我干嘛!”姚妫瞪着圆圆的眼睛,对身后莫名其妙跟来的谢然没什么好脸色。
“我我…没跟着你…”他不过是方才让突然出现的弟子给吓着了,一紧张才没头没脑的就跟着她走的。
姚妫见谢然虽然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可长的唇红齿白,好似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不过是快走了几步,说话就直喘气,完全不具备任何攻击性。
姚妫对他的戒心这才降低了些,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树枝,发现自己没撒手,对方也没松开,结果才弄成这样的。
她有些尴尬的瘪瘪嘴,从腰上挂着的荷包裏取出一块饴糖,小大人似的,说道:“冯姨娘说小孩子不可以吃独食,这个分你一半。”
谢然因为身体原因,饮食起居各方面都有专门的侍从照看,他不吃糖也不喜吃甜食。
可姚妫给他的,他却不自觉地伸手接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谢然看着掌心的饴糖,低声道,“你是第一个请我吃东西的人。”
姚妫利索地把荷包收好,心道:一块饴糖而已,还需问她姓名,用作日后报答不成。
她想了想,打算谎说个名,敷衍过去,“我姓姚…你就叫我…”
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意。
“姚予柔——!”
冯樱听观裏的弟子添油加醋地说姚妫在莲池边玩水,不止打湿了衣衫还拐走了别人家的公子。
于是气冲冲地带着侍女亲自过来寻她。
谢然看着姚妫被冯樱“抓”走,她的人以及她的名字从那日起,便记忆深刻的留在了脑海中。
…
姚妫望着梨树下谢然俊秀温润的面庞,想起前世在此见面,自己还轻飘飘地回了他一句病秧子,心中的愧疚更甚。
她局促不安地不知如何开口。
“你的发钗歪了。”
谢然的声音暖暖地,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温和平静,使人心安。
姚妫盯着他出神,半晌后才抬手抚上鬓发,方才她用力爬上墻头,发髻上的花丝镶宝珍珠发钗不小心磕到枝丫,被碰的有些歪斜,还好发丝勾住了钗上的装饰才没落下。
谢然虽然病弱,可这些年并没有影响他长大,身高抽条似的,已足有七尺。
一想到此人日后将命不久矣,姚妫的心裏便五味杂陈,难以言状的泛起阵阵涟漪。
姚妫私心想倘若自己找到替他治好病癥的法子,也当还了相识的情分,弥补心中的悔意。
于是她跨步向前走去,站在梨树下的石凳上,回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少时的谢然,神情认真,不可动摇般,如同宣旨昭告天下,“谢临渊,朕不会让你死的!”
“……”
谢然仰头看着面前鲜活灵动的女子,唇角微扬,心弦悸动。
这人总是出其不意的给他“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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