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白一听,直起身体认真的看着萧落波:“妖王不在苍茫大山了。重夜的灵魂改造失败后,它就放任妖兽疯狂进攻,自己去了天源神殿,不知道它要做什么。连苏魔蛇都被支开去另外做任务了。”
天源神殿?萧落波登时睁大了眼睛。她的思维反应向来很快,苏魔蛇对强者言听计从,那种崇拜会让她拼上所有来完成霖交待的任务,逃跑显然不合情理,那她的目的是什么?拖延!哪怕明知杀不了萧落波,也会拼命的延迟,为霖争取时间。自己当时得到的信息太少,尚且判断不出这是苏魔蛇赔上性命的拖延战术。但是现在…………天源神殿是俗世民众的信仰,如今存亡危急之秋,大多数人都是靠着一口气撑着,如果信仰轰然倒塌,那要溃败,简直太容易。
她必须离开。马上。
☆、晋江独家
雨停风歇。萧落波拉着玉小白从山洞里出来;非常庆幸的发现筏子尚且卡在礁石之中;没有被击碎或者卷走。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跟苏魔蛇激战;最后还能发挥力量的地点,觉得这段距离并不远;一鼓作气便能冲出去。看来;苏魔蛇果然只是要拖住她。
“小白,你,你在这里等我。”萧落波站在筏子上看着玉小白,尽力笑的灿烂。玉小白一直低着头不吭声,周身都流露着忧郁凄惶的气息;萧落波几乎可以看到一个柔弱单纯的灵魂缩在这副躯壳里瑟瑟发抖。
经历这么多之后,她能再次与玉小白相遇便觉得是女神的恩赐;因此分外珍惜。玉小白原本就与世无争,更兼毫无杀伐血性,现在她身上连当初玉藏血的狠厉毒辣也一分寻不见,活脱脱一个平凡弱女,让她上战场实在难为她,而且说不定还会拖后腿。何况她也适应了自己一个人战斗。而且,萧落波还有另一层顾虑:面对妖王,若是玉藏血的种族感和敬畏感再次被激发出来,超越了两人的感情和对她的忠诚,那会怎么样?拔剑相向?这个念头在脑海闪现的同时,萧落波便觉得心口爬出一脉寒流。
如此甚好。至少她没有把立场定在妖兽那一边。
她如今只剩下一半的寿命,每一分钟都想分成一般人的两半来用,好好珍惜自己还仅剩的东西,是她心底的信念。玉小白,她会努力珍放保存,再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她不是自己的不可或缺,却是绝无仅有。
“你不用太担心。”萧落波笑笑摸摸玉小白凝目含泣的脸:“天源神殿上同样有着很强大的禁制,比这座岛还要厉害,妖王去了那里才是自投罗网,我可以轻松赢了他。”
玉小白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气堵难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恼恨自己的懦弱恼恨自己的无力,平凡如她无法应对这一系列灾难。萧落波很强大而且坚定开朗,充满希望,给她一种她便是坚不可摧牢不可破,自己完全可以依赖的错觉。
其实她好像拉着萧落波,不让她离开。我们就生活在这里不好吗?天源神殿有那么神使,那些大家族肯定也有雪藏的力量,我们在这里安稳度日不可以吗?妖王奈何不得,所以才将她放在这里,由此可见一般人等妖兽等无法靠近,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可是她说不出口,她自己都知道萧落波不会像她一样留在这里扮乌龟。
因为力所能及,所以当仁不让!这是萧落波坚守的赤子之心。
“我,我等你。”玉小白终于没能踏上出海的筏子。“我一定抓一只大海龟,等着给你庆功。”萧落波狠狠的抱了她一下。
黄雏菊并不傻,在她下定决心毁掉地狱门的时候,便快马加鞭赶回天源神殿,原因无它,她早先便知这地狱门的木片不知是何材质,火烧不毁刀砍不破水泡不坏,而且还能自动防御外部入侵灵力。天源神殿是封印或者毁掉它的最后希望。
她一向不急不缓,自在悠闲,很少这样豁出命来赶路,好不容易才到达目的地,当即瘫坐在地上,又恢复了惫懒模样。其实她心里同样有点疑问,她当初在这里考核曾经发动过地狱门的力量,为什么当时会一点异象都没有呢?
她却不知道,黄家掌权者既然敢让她带着地狱门上山,就代表着有恃无恐。地狱门闲置时便与一般的木片无异,发动力量时会引起天源神殿原本防护层的波动虽是必然,但却有云绯烟为她遮掩了一切。
云绯烟很强大,心思却很纯净而且表露的很明显,她那有限的一点私心被有心人利用,几乎是必然。一切都在默默无言中达成,却是顺理成章。
黄雏菊松了口气再次抬头四顾,却骇了一跳,当即从地上一跃而起,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原本草木葱茏,崖高水深的天尺峰如今竟然一片凋敝之色,毫无草木葳蕤之象,大块大块的岩石从天尺峰顶滚落,泥泞一片,好像地震泥石流一起袭击了这里一样。
她飞身而起,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站定,账目四顾,便只见一片凋敝寥落,连一只飞禽走兽都见不到。天源神殿的下层原本生活着一些仆人和土著家族,如今竟然是一点人声不闻。她僵直的站在那里,一时反应不过来,待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从倒塌的屋檐下鬼鬼祟祟的冒出来,她登时起身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脖子:“怎么回事,说怎么回事?”
她的语气过于骇人,面部表情更是狰狞到可怕,连她自己都听出来她的语调变的不像自己。那人早已被吓破了胆,当即跌跌撞撞的往屋里缩,却被黄雏菊紧紧捉住了半步退不得:“妖,妖魔,有鬼,啊…………”
瞳孔散大而无光,四肢痉挛,精神恍惚,显然精神已不正常。黄雏菊丢下他,当即飞足奔往天池峰顶。天源神殿的广场上,挤着一堆战战兢兢的神使,他们团团坐在女神相下,惶恐的念经,如同一堆待宰的羔羊,祈祷这从未显示神力的雕塑可以保佑他们。
黄雏菊站在那里,一时间仿佛置身狂野,看不到出路也找不到来路,懵懵懂懂辨不出东南西北。他们在虔诚的祈祷,那诵经焚香的姿势一个比一个肃穆端庄,那脸上的表情是渗透着绝望的恐惧。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抬起头来看着高大庄重的女神相,试图从那上面找出一点慈悲和强大的影子来。
呵呵呵………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轻笑,清雅中带着轻蔑,中气十足雌雄莫辩。黄雏菊脊背发冷,那一瞬间毛骨悚然,僵硬的转过身来。一个遍体金光笼罩高大威严的身影就从台阶下显露出来,非男非女,无色无相。冷汗在同一时间从面颊上滑落,黄雏菊竭力控制住跪伏的冲动,这般力量强大到让人消泯抵抗的念头。
妖王霖?它怎么可以这么轻松的来到天源神殿?天尺峰上强大到万万年而不灭的禁制难道只是虚设吗?黄雏菊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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