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家。
这次来时,若大的别墅没有任何变化,但气氛安静的却如初冬湖面的碎冰,轻轻一碰便会彻底碎裂,万劫不覆。
就如同第一次带怀琛玉来时那样,怀昀晟将西装外套脱下,随意往后面一披,衣摆带起阵阵寒风,吹的整座别墅一抖。
大厦将倾,而新的高山也在徐徐升起。
余荷此时正在床前照顾怀逸,接待二人的是怀浔。
怀浔面色不是很好,淡淡说了句大哥好就没下文了;怀昀晟也不准备理他,越过,直接指挥起怀家的下人,语气坦然的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父亲可病着呢,病中之人不宜吵闹。”怀昀晟一扫被聚在一起的下人,随意点了几个不相熟的,“你们几个领了这个月的工资就走吧。”
“凭……!”
这几人不服,可凭字刚出口便被捂着嘴扔了出去,至于剩下的其余人,自然都听命于怀昀晟。
见状,怀浔坐不住了,“这是父亲家,怀昀晟!你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怀昀晟低低笑了几声,缓步走到怀浔面前,垂眸,笑意藏在始终微垂的眼睫下,却深深刺痛了怀浔的眼。
他没回答怀浔的话,只留下一句“杂种”便直接走过,拍拍他的肩,像丢垃圾一样将这所谓的二弟丢在了身后。
怀浔啊怀浔,其实这句杂种,我在二十年前就想说了。
膨胀的笑意在心头蔓延,充斥了男人的五臟六腑,怀昀晟的心从未像现在这么通畅过。
楼上,怀逸的房间也十分安静,余荷在床边默默坐着,见怀昀晟来,她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而怀逸则透过怀昀晟看向了一直跟在后面、没什么存在感的怀琛玉。
“万,万安儿……琛儿……”
他在叫怀琛玉和他母亲的名字,闻言,本来没什么表情的怀琛玉身子倏的一僵,眼里也被无声的恨意填满。
怀昀晟不动声色的将少年挡在身后,无视躺在床上虚弱的父亲,点烟,绚丽的火光在拉着厚厚窗帘的房间格外刺眼。
烟味刺鼻,尤其对于病人来说。
听着耳边剧烈的咳嗽声,怀昀晟一步步走进,在余荷满是恐惧的眼神中将烟灰探在了她裸露的肌肤上。
“啊——!”
伴随着一道刺耳的尖叫,他又倏的将烟头按在了一旁剧烈咳嗽的怀逸身上!
对余荷,他是狠,但他也清楚的知道,余荷只是狐假虎威的帮凶,自己这亲爱的父亲才是罪魁祸首。
所以,本来准备给余荷的烟头换给了怀逸,余荷仅仅收获了几点滚烫的烟灰和险些被吓昏过去的神经。
而怀逸却在灼热到过分的火光下发出一声比余荷还要凄厉百倍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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