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笑道:“堂兄谬赞了,走了这会子,许是口渴才觉得茶好。”
水漪道:“以前二哥也常来你这里的。我怎的听说你们这半年来竟是疏离了?”
水溶不动声色道:“哪里有,只太子忙些,故而来的少了。”
南安郡王忽道:“我怎的听说你与太子是为了一个娈宠起了嫌隙?”
水漪笑道:“郡王说的哪里话,那些都是市井传言,做不得真的。”转头向水溶道:“堂弟,我说的是也不是?”
水溶含笑点头道:“自然不可信,民间最爱编些故事来传。”
三人说些玩笑话,面上言笑晏晏。直到了夕阳西下,天边已有了晚霞,水漪才起身告辞,水溶送了两人到王府门口,水漪忽回身低声道:“堂弟,无事时与大哥多走动走动。”又眨了眨眼道:“你们做这些戏法,总不见得是为了蒙我一个人罢?”
水溶一愣,水漪已笑着上车走了。
过了两日,四人才都得了空,终是重又聚在一处。跑不了一顿互相揶揄问候,别后离情尽在不言中。
打打闹闹一阵,柳湘莲才道:“我告诉你们件事情,你们且先替我欢喜欢喜。”
柳湘莲最爱结交朋友,去岁走前和薛蟠一场误会纷争,如今也已化解,两人反倒成了好兄弟。这薛蟠前日叫了一同玩耍,席上竟还有他表姐夫贾琏,这贾琏就说起了自己新纳的姨娘,柳薛二人自然道贺。哪成想贾琏却是存了给他做媒的心思,原来他这新姨娘尤二姐有个妹妹尤三姐,五六年前曾巧遇过柳湘莲,对他一见难忘,发了愿此生非他不嫁,如今贾琏可不就是为了这个才特特的来寻他。说起这尤三姐容貌标志,世上难有人能出其右,且年龄家世也都匹配,柳湘莲此时因了一些事,正巴不得立时娶亲,随即便把家传的鸳鸯剑当做姻亲信物托贾琏送了去。
一听这事,余下三人面面相觑,均觉柳湘莲此事做的有些莽撞,但事已至此,也只得连连道贺。
过了半时,柳湘莲出去小解,冷子兴有些担忧道:“小柳儿恁地没成算,什么也不知道就忙忙的订了下来。这贾二爷我也知道,自己就不是个干净的,娶的这尤氏姨娘先前在娘家时就是定过的,如今算是悔婚再嫁,并上贾二爷身上还有国孝家孝两重,这事太不靠谱。他说的亲哪里能是个好的?”
花自芳一愣,道:“竟是这样内情,那可如何是好,他如今把信物都送了人家。”
水溶想了想道:“不如到时让他先去见一见,反正还未大张旗鼓的订,到时若不合心意,再说罢。”
等柳湘莲回来,三人也不提此事,只把酒言欢。
四人近一年光景未在一处,除花自芳本不善饮,喝了十几杯有些上头,搁下坐着一旁微笑同他们说话,另三人知他酒量也不强求,自顾自喝的酣畅淋漓。
待到散席时候,冷子兴无疑早已趴下,水溶也已辨不清东南西北,只柳湘莲还瞪着眼睛抓着花自芳说醉话。
王府里的下人早得了吩咐,进来把冷子兴同水溶扶下楼去,又对花自芳道:“花先生,你和柳二爷此时家去还是怎的?”
花自芳看看外面光景,寻思了一下道:“你们送冷掌柜和王爷回去罢,我把柳二爷带我家去歇一晚,离这里不过两步远。”那人答应着自去送人不提。
春风熏人,明亮月光底下,花自芳拽着柳湘莲往自己家去走。柳湘莲走路无碍,若不是此时昏话连篇,全然不像是喝醉的,任他拉着,只嘴里叽叽咕咕不停。
好不容易拐进花家所在的巷子,柳湘莲忽甩开花自芳蹲在地下不走了,花自芳忙退回去好声劝道:“湘莲,马上就到家了,到家喝些解酒汤,睡一觉就好了。”
柳湘莲低头蹲着道:“要是有什么解酒汤能让我喝了忘却前事,那就再好不过了。”
花自芳一时摸不准他竟是醉了还是醒着,只去拉他道:“快起来罢,蹲在这巷口像什么。”
柳湘莲自己站起来,走了两步,已到了花家门边,忽又站住道:“你为何不愿同我一起走?”
花自芳呆住,莫名其妙道:“湘莲说什么?”
柳湘莲眼睛瞪的大大的,瞅着花自芳道:“你是怨恨我多些,还是喜欢我多些?”
花自芳完全傻了:“啊?”
柳湘莲眼里竟扑嗒扑嗒掉下泪来,抽噎道:“你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你还骂我,你还说我是骗子。”
说着扑过去一把抱住花自芳,哭着说:“我知你怨我骗你,可我真是有苦衷的,你连听我解释都不愿,只一味的赶我走,你真是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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