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几年来,他不再主动结交哪怕一个人。
他心里清楚,就连真真正正为他好的楼姐,少年宫的老板娘,他也不敢对人家多好,反而常常躲着楼姐,巴不得活成少年宫沉默的闹钟,上课来下课走。
畏天知命,他不敢再祸害别人。
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偏偏有个人非要不知死活地闯进来,千方百计地对他好,放着好不容易打拼来的大好人生不要,心甘情愿被他克死。
他常常想掐着应忻的脖子问他是不是有病,人生只有一次,永远不能回头。
可是他没有。
奇怪的是他没有。
他放任着应忻做这一切,放任着应忻爱他,明明心里比谁都清楚应忻不该靠近自己,可是却又不推开,沉默着任由应忻的纠缠。
这到底是怎么了,闻确也想问问自己,他想把心脏掏出来看看,这上面是不是写了应忻的名字。
如果不是,自己又怎么能到了这么拎不清的地步。
闻确摇摇头,想把这些杂念都晃出去,才发现有些东西早就在他心里扎根了,变成他心里一根不碰不疼的刺,其实扎得很深,只是他太迟钝。
他拉开房间门,才发现应忻就站在门外。
开门那刻,应忻穿戴整齐,公文包放在玄关处,眼镜下一双通红疲惫的眼睛默默地看向他,嘴唇翕动,却没说出什么。
“站这干嘛?”闻确把门彻底拉开,率先开口。
“叫你吃饭。”
闻确向应忻身后的餐桌看去,几个盘子几个碗,不知道是几点起来做的。
“怎么不敲门?”
“怕打扰你。”
闻确摸了摸下巴刚长出的胡茬,抬起一半眼皮看向应忻,轻声笑了一下,随后说:“明明是我借住在你家,主人害怕打扰客人,这像话吗?”
“可你是病人。”
闻言,闻确的脸蓝了又绿、绿了又蓝,仿佛内心经历了好一顿挣扎,才没大喊出一句“我没病”。
“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这几天你暂时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学校那边给你放几天的假,让你好好养身体,养好了再回去上班。”
闻确有些惊讶:“那比赛怎么办?”
“这个你不用操心了,市里收到好几个学校的反馈,说比赛时间和期末考试安排得太近了,学生没法兼顾,而且现在温度也不太稳定,冰场质量也不太好。反正综合考量,这个比赛推迟到年前那段时间了。”
“寒假那阵?”
“嗯。”应忻给了闻确一个安抚的眼神,“我问过滑冰队那几个小子了,家都是本地的,不着急回家。而且假期留校比赛给他们争取了更多的加分,这会还不耽误他们期末复习,看着都挺愿意的。”
闻确没说话,始终安静地看着应忻。
阳光从闻确身后洒出来,多数被他挡住,有一些他没有挡住的,都照在了应忻身上。再往后,是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落在胡桃木色的地板,拉得好长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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