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足足有一星期,浩气羊都没再上过线。
他又跑去玉虚峰峰顶发呆,看师父跟那军娘谈天说地,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就神使鬼差地密语了师父:
“我是不是快有师母了?”
打出来就后悔了,他觉得这句话透着一股别扭兮兮地酸味……可是打出去的对话泼出去的水,已经不可能再收回。
师父的答复来得很快:“我跟她是老服的朋友,她是为我才转来新服的。”
没有解释也没有调侃,更没有忽视他的话。师父只是想他陈述一个事实:“她是我的好朋友,从一个服到另一个服的朋友。”
他恍恍惚惚想到了师父曾经在好友频道打出的字:“美人儿,你终于舍得来了!”
原来……就想花之于羊,师父也一直在等待一个人。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打字询问:“师父,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收了我当徒弟?”
师父就在跟那军娘聊天的间隙回答他:“当时她说什么都不肯来,我毕业了之后觉得挺没意思的,就跑回稻香村打算捡个徒弟养养。正巧遇到你了呗。”
正巧遇到你了呗。
他坐在电脑起,下意识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拍了拍。但是无济于事。
拍得多用力都不能缓解胸腔中涌起的那股酸涩和无力感。他咧咧嘴角,抓抓头发,打字对他师父说:
“我赶个稿子,先下线了。”
师父的回复里也带着笑意:“呵呵,行。其实咱俩可以当面谈,隔着一堵墙还用这么贵的收费聊天器,真是烧的。”
他关掉了电脑,又起身关上了房间的灯。然后坐到床上,低着头对着自己的脚发呆。
胸口越来越闷,越来越痛,他却无从纾解。
——师父是第一个,对他主动示好的人。是第一个没有嫌弃他的笨拙没用,反而大笑示好的人。
他以为,就像师父对他来说是特别的,他对于师父,怎么都有种微乎其微的特别。
哪怕是特别笨也好,哪怕是特别水也好。
他以为,在稻香村出生点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师父是看到了他的水,也看中了他的水,才会收他当徒弟。
可到头来,不过是“正巧遇到了”而已。
徒弟什么的,只是师父用来打法等待的漫长时光的一种……小道具?就好像玉虚峰的雪一样,难过的时候就会情意绵绵的望着,等不难过了,就干净利落地丢在脑后。
就算不是他,也会有某个或娇憨或可爱或迷人或流氓的人,被那个金灿灿明晃晃的人看中。那人会露出意气风发又灿烂地笑容对别的人说:“哈哈哈你挺有意思的吧,来当我徒弟吧。”
“师父以后必然免你颠沛流离,免你忧伤困扰。”
这就是游戏。
被游戏的不仅是一段段程序,还有他自己。
他连哭都哭不出来,用被子蒙住头,便沉沉睡去了。
这时候他终于发现了游戏给他带来的变化。
他以为自己会颓废,会放弃,潇洒地AFK,然后辞掉广告公司的工作。
但他没有这么做。坐到电脑前他就习惯性地去点开游戏的图标,习惯性地在帮会一干小号的追捧笑闹中,扮演一个温和的神T的角色。
游戏中的自信和统帅力,最终还是影响到了他现实中的性格。
他也没有放弃广告公司的工作。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走?我对自己说。
不过是游戏,很早以前就看透了的,不过是游戏。
伤心一晚上就够了,何必整天把自己搞得像琼瑶剧里的苦情角色。世界不是绕着自己转的,游戏不是绕着师父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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