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玄晖流着汗拿起新一份公文,脸色惨白的读道。
话音落地,朱温就破口大骂:“江南小竖,安敢犯我。”
蒋玄晖害怕又把大王惹得像刚才那样大发雷霆,忙赔笑谄媚道:“南人怯懦,王勿理会。”
朱温忽然探出脑袋,披头散发地盯着他。
昏暗中的嘉福殿一片死寂。
蒋玄晖跼蹐不安,趴在羊毛毯上呆若木鸡。
俄而,传来朱温冷酷而平静的叱骂:“把这条突厥狗奴架出去挞二十鞭,来呀,来呀。”
蒋玄晖哪想这么快又要挨打,他只有一个屁股,如何能十日内被打烂两次?
“属下知罪,属下知罪!
大王开恩宽恕…”
“知罪?知什么罪?”
朱温的语气中带着玩味狡黠的笑意。
蒋玄晖猪脑过载,苦思着到底又触犯了逆鳞,但没功夫犹豫太久:“属下…属下…整理牒函恐有疏忽……”
“还省得疏忽?找,现在找,把两淮的公文找出来。
用你那狗脑子想一想,行密既扬言讨我,两淮岂能无事……”
黑暗中恶狠狠的嘶声戛然而止。
蒋玄晖亡魂大冒,装模做样的在案几上翻箱倒柜一番,然后将那份压在最底下的公文麻利地举了起来:“属下瞎了眼,确…确有两淮奏…奏事。”
“善。
说吧,不要马虎。”
蒋玄晖已被朱温这一手操作吓得寒毛卓竖,哪还敢再和朱温玩心眼,只得木然道:“二月二十七日,寿春刺史刘弘鄂作乱,历数王罪,号召建康、庐州、顿丘、广陵、九江诸郡共讨王…”
杨行密得授淮南,但并未控制全境,大部州县或被蔡军残孽盘踞,或豪强自保,或被高骈余部控制。
刘弘鄂本是孙儒部将,因为讨厌吃肉,率部出走。
攻下寿州当地盘后附庸朱温,实则土霸王。
这次看到邵光稠威风凛凛,也反了…
并不是要效忠朝廷。
邵光稠、胡虹、侯嵩、刘弘鄂这帮野心家,只是单纯看到机会,不想再臣服朱温而已。
但对于朝廷而言,也是好事…
“来,来呀!
把这突厥狗奴抓出去,打三十藤条…抓出去…用力打!”
值守的家僮立刻跑进来,捂着蒋玄晖的嘴巴就往外狂奔。
就在三天前,一名动作拖沓的家僮直接被王拔剑斩杀。
谁敢耽搁?
“站好。”
蒋玄晖被剥掉厚厚的冬衣,满是疤痕的前胸后背露了出来,侍女们不忍之际,快快的用绳子将他紧紧实实的绑在廊柱上。
“啪!”
侍女们提着竹根藤条,围着蒋玄晖劈头狂抽。
两名男仆站在旁边,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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