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旱防疫这种年年都在喊、不时就有的事就属于傅宝的成例。
因此他发了告示,又带着一班小弟下到各村里宣传了一番,然后在美原尉的率领下在现有基础上简单搞了搞各方面准备便罢,八月中旬水灾如约而至后正常抗洪。
雨下到九月的时候,傅宝心头升起了不祥,意识到可能赶上罕见的超级霖雨,这种上苍之怒,提前半年做足应对也防不了,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对抗的。
于是赶紧催促美原尉进京求援。
但各地已经都在告急。
他俩在长安耽搁了十几天才被打发了一批东西。
押着车马如释重负回美原的路上,傅宝完全没想到,美原会成为他的死地。
事实上,傅宝已经死过一次了。
起先是水灾愈烈,到处都在塌方垮房子,河流更不用说,黄泛毁宅无数。
总之每日每夜都有人畜伤亡。
有淹死的,全村半夜被洪水一波卷走。
有塌死的,拂晓被泥石流埋了,半个村子被压在黄泥里面,从丛树孔还能听见呜呜叫和孩子的微弱哭声,剩下半面坡和上面住的人户斜挎着摇摇欲坠。
上面的人不敢下来,下面的不敢上去救。
有些是冻死的,也可能是得了风寒、瘟疫病死的。
反正也搞不清楚,只知道人没了。
有些是饿死的,人躲过了一劫,家和粮食没了。
有些是哭死的,看着丈夫儿女在水里沉浮挣扎被冲走后,就活活哭死了。
好多地方直接变成了大泽,更有那滑坡、被杂物堵住形成的堰塞湖。
平原上多为一片水汽氤氲、雾气渺渺的黄荡。
除了一浪又一浪的黄汤,就只有密密麻麻的人畜、草、衣裳、树木漂浮其上。
总之,美原已完全瘫痪,百姓不论贵贱,大部流离失所。
看到灾民聚集,美原令慌得不行。
这几年关内安置了很多关东移民和流民,美原也有不少。
对这些人美原县是一万个信不过,尤其是那些中原人,传统久得很!
同时也为避水,连忙押着粮食财货转移到一座山上,傅宝也加入了协防。
他们几百个乱七八糟的芝麻官、卒吏在令丞尉的组织下,拿着仅有的武器,斩木为兵,一边趁着偶尔的天歇气赈灾干活,一边严防暴动。
结果预料中的民变没发生,却迎来了鼠妖。
不知从哪里而来,可能是河中,或许是上郡,新秦。
它们鳞次栉比,衔尾摩肩,叽叽喳喳地漫山遍野到处乱窜,像动物界的流民军,啃噬路上一切能吃的,凶焰滔滔,横扫四方。
对美原县来说,鼠妖变民都一样,都是要抢劫的贼。
“鼠妖进薄!”
傅宝拿着钉拍子,在山道上佛挡杀佛。
“流亡县衙”
囤积了大量救灾物资和还没交卸完的秋税财货,为了保住这些也为遏制瘟疫,美原县几百号人和附近百姓绞尽脑汁和数以万计油光锃亮争先恐后的大尾巴耗子黑潮扳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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