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眸光里依然流转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愫。
只是距离已然如许遥远。
看着朱邪吾思僵在那,圣帝远远低声道:“你想说的我知道,不想说的我也体会。
我是一定要把李克用挂在西京城头的。
如果他自杀谢罪,成例在前,我不会深追。
否则,也只有斗到他死,对你全家也不会留情,你得有心理准备…………我能说的,就这一句话。”
朱邪吾思眼泪扑簌簌落下。
想上前与以往一样执手而言,却怎么也挪不动脚。
斯时斯事,两人的诉求,就是横亘的山海。
她抹了一把泪,流下来的却更多。
如果结局无法更改,那就只能再也不见:“…………我不去鱼藻宫。
既是庶人,那我可以走罢?找个道观,打发了我。”
“走?”
圣帝沉默少顷:“在北苑,你就安心当一个闲情客罢。
养花钓鱼,煮茶打球………玄武门以北半壁宫城,你都可以自由活动。
我自会拨人好生服侍你,逢年过节一家人照常聚会,也准人看你,我隔三差五也会来,一如从前。
话说清楚,我不是要囚禁你,杀你。
囚你杀你还不简单?暴室就可以。
好好活着罢!
等风云过去,你心结能开,也许我们还能破镜重圆。
说不定在这唐宫,你娘俩也还能逮到什么机会,找我报仇来着…………只是我瞅着,也渺茫得很。”
说完,圣帝转身就走:“送她上车,迁往北苑!”
夜色渐起,到了分别的时候。
朱邪吾思收起了眼泪。
圣帝不欠自己什么,李克用最后败亡被杀全家,也是在乱世当枭雄该有的代价。
我只是,一直不愿接受现实。
父王的手臂斩断了,我也不能再孩子气了。
这终究,也不是一个谈情说爱的时代。
好叭,好叭…………
朱邪吾思望着缓缓驶来的车驾,向圣帝挥了挥手:“我们之间,连一声道别都不用了么?我还记得景福元年与你们所有人的相遇。
再见,我的朋友。”
圣帝低着头,没有让眼里积蓄的水雾变成猫尿流下:“再见!”
车驾载着女孩,消失在微蓝暮色。
圣帝沿着南宫道,独夫而去。
世事易变,竟至于此。
异日见于青史,我恐为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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