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对她那般小动作嗤之以鼻,淡淡道:“脱。”
青黛闻言只觉得脑中神经都断掉了一般,脱什么?
“怎么,本督见不得?”
秦肆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他的耐心几乎被青黛磨得要耗尽了。
恨不得自己立即将她的衣裳弄碎了,却又怕她没了衣裳穿怕羞又要哭。他只好不断耐着性子,等着她自己脱下衣物好给她上药。
青黛额间上隐隐能瞧见几丝细汗,秦肆怎这般可恶,即使要弄死她也不该在临死前还让她受这般屈辱。
她无可奈何,只能背过身去,颤着指尖解了外衣,后背立即就受到了空气的冰凉,好不自在。青黛的内心早已慌乱不已,胸腔裏头怦怦怦地直乱跳。
也不知秦肆是不是还有让她继续的意思,若是有,她也不敢啊。
正这么想着,肩膀处忽地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她微微一惊,却发现秦肆的指尖正触着她受伤了的地方,似乎是在涂抹着药膏。
秦肆仔细地看着青黛的肩处,被他咬过的地方很红,还留着些浅浅的齿痕。
他有些愧疚,细细揉着那冰凉的药膏,轻轻地敷在青黛的伤口处。
青黛倒是有些错愕,原来……
秦肆是为了给她上药才这般?
她还以为是……
唔,他怎么也不说清楚。
青黛堪堪地稳着心神,归置着自己乱成麻团的情绪,试探着说道:“督主,妾身自己来便好。”
秦肆半瞇着眼睛觑她,忍不住揶揄道:“夫人今日的脑子不顺畅,还是本督来罢。”
青黛顿时就想起适才自己乱七八糟的猜想,不知不觉地就脸红起来。
秦肆本是没有旖旎的念想,看着她微红的侧脸,不禁就想起了下午她不清不楚地说着话的样子。
秦肆光是这么想着,呼吸渐渐地变得有些重了,下意识地垂下眸子看她。
秦肆面上不显,心中察觉到自己的异样,便不动声色地忍着。
灼热的脑子裏渐渐地传来一个念头,他们二人是夫妻的关系。
即使他这么做,也是天经地义的罢。
秦肆给了自己一个动手的理由后,便不再忍让了。
可下意识抬眸向着青黛看去,只见她在轻微地颤抖,眼中盈着的水珠子还在眼眶裏头打着转儿。
她确是半点都不吭声了,一直凄凄惨惨地隐忍着。
秦肆身形骤然一顿,瞧见青黛这副可怜模样,他内心暴涨的火气顿时被浇灭了一大半。
他手掌便立刻抬了起来,他深深地喘了几声平覆着焦躁的呼吸,又伸着手替她重新系好衣裳。
如此,他才轻嘆道:“睡罢。”
话音刚刚落去,就听见他离开的声音。
青黛细细地呜咽着,缓了好一会儿才起了身来,微微捏紧领口。
她转动泛着水光的眸子,看见轩窗处还有映着秦肆的模糊剪影。
屋外,风一阵阵地吹得树叶簌簌作响,树影摇晃,树色一例是阴阴的,一簇簇的好像是一个个朦胧的黑点,它们的潮润的边缘和天空融成一片,仿佛交融在天空裏。
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微风在树枝间抚弄,奏起音乐来,仿佛对怀着满腔心事的人儿说着抚慰的话。
秦肆有些懊恼,这裏是神圣的佛寺,又是那人的长眠之地,他怎么能这般沈不住气?
刚这么想着,就听见屋裏边传出一声微微带着恼意的女子声音,“请督主早些回房歇息。”
秦肆回头,就见屋裏头熄灭了烛火,瞧不清什么了。
原来是特地出声赶他走的。
他倒是不怒的,低哼一声,踏着如水般温柔月色、脚步轻快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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