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谈话终究还是以沉默告终,元蘅收拾了桌案上的书册,抱了一摞往安远侯的书房中去了。
晚间的时候,都察院的人来了侯府,不知是商议何事。
原本在替安远侯誊抄文集的元蘅见了来人,便只得退了出去。临走,她在门外听了一耳,隐约见听到了陆从渊的名字。
再往后便听不清了,元蘅没多想,只提了灯回去。
过了小桥往后院走的时候,元蘅的灯一晃,她似乎看见了有什么人影在墙根处。
倒是很眼熟。
她将灯吹熄了,一个人走了过去。
就在那人欲将手中的鸽子放飞的时候,元蘅拍了那人的肩。
那人一抖,将鸽子握在手中藏于身后,回头看见是元蘅,更是面色难堪。
“冯安,你在此处作甚?”
元蘅将手伸至他身后,将那只鸽子接了过来,抚了抚爪子上绑着的细小布条。
“姑,姑娘。”冯安心虚,不敢再答话。
他甚至不敢将鸽子要回来。
天色昏暗,冯安看不清楚元蘅的神色,知道她笑了,但却因为看不清而更加害怕。
元蘅道:“想家了?往衍州送信?”
冯安连忙应声:“哎,正是。”
可下一瞬,元蘅便将那布条扯了下来,仔细看罢,眼底的笑意便彻底敛去了。
“你在衍州没有父母妻儿,所以父亲才让你伴我入启都……你想哪个家了?”元蘅将布条摊给他看,“你的家书,里面尽是我的行踪。”
“你还跟踪我啊?”
对上元蘅冰冷的目光,冯安一下子心慌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当年沈如春嫁入府中时,冯安便也入了府中做事,这么些年也算是老实本分。因此元成晖才放心让他跟着元蘅,认为有家中的人照拂,能让元蘅少些思乡之情。
“你跟着我来启都,是沈如春的意思吧?”
元蘅伸手拔下了自己的发簪,抵在了冯安的脖颈处。
原本触手生温的玉簪,此时却是冰凉的。
那锐利刚挨上冯安,他就整个人颤抖了起来。他忙认错:“姑娘,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在衍州的时候,冯安亲眼见过元蘅处死那个出卖了燕云军的叛徒。
那人在军中颇有为威望,但元蘅没有丝毫留情。
他并不怀疑元蘅敢对自己动手。
元蘅手腕微微用力,玉簪便贴得更紧了些。
冯安只觉得浑身都发麻,脖颈处的感受更加清晰,畏惧像是水流一般吞噬了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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