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柔张嘴想叫着陆萱,那人的手却已经紧紧地掩着他的嘴巴,一手重重地拍在商柔的天灵盖上,他顿时昏迷过去。
被抓回来了。
终究还是逃不过的,正如爱上牧晚馥是宿命,在这藏污纳垢的红英院里结束自己的人生也是自己的宿命。
接下来的都是暗无天日。
身体被反覆地撕裂折磨,长着倒刺的皮鞭狠狠地击打着被养得细嫩的肌肤,被硬生生地打断的双腿丶被使劲挑断的指甲丶身上被写下屈辱的字句丶被烫铁烙印的肌肤??黑暗的地牢里把一切的惨号都好好地埋葬着。
商柔昏昏沈沈地过着日子,有时他会梦见自己在村子里,没有遇见牧晚馥,他带着婉儿,终有一天跟一个平凡的女子成亲,举案齐眉,直到他们都垂垂老矣,或许某天午后,他会跟妻子提起这个可笑的梦—他爱上了那遥不可及的帝王,甘愿屈身为妾??
有时他会在梦中看见那天在天香楼向自己掷梨的陆萱,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有时他会梦见怀孕的合和公主,倚在院子的半月门前,含羞地向自己伸出手来。
直到被盐水淋到血肉淋漓的伤口上,商柔才稍微清醒,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为什么自己还没有死去呢?
商柔再一次醒来时,他正躺在红英院房间的床上,衣着整齐,身体已经被清理干凈,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被包扎妥当,双腿被折断的骨头也好好接续,以木板固定着吊在床头,但双手都被张开紧紧地绑在床柱里,动弹不得。
他大约昏睡了许久,现在已经是冬末,房里的白虎铜炉依然烧得旺盛,外面下着冰雹,夹杂着寒风啪啦啪啦地敲打着脆弱的窗扉。
商柔抬起头来,只看见金娘正坐在一旁,她挑起细细的柳眉道:「公子,你身上就只有一张银票也胆敢逃跑,还真的以为这里是大悲寺,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吗?」
现在回想起来,商柔也不明白早已认命的自己为何会逃走—因为那天是牧晚馥的生辰,其实就算找到陆萱又如何?自己难道就作为寿礼被送给牧晚馥吗?一个连皇帝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都不曾花心思找过的男宠,早已经沦为下三滥的娼妓,不过是污了这宴会而已。
商柔沈默片刻,便有气无力地说道:「妳还想做什么,尽管做吧。」
已经明白了,自己这辈子都是逃不出去的,只能在这里腐烂成污泥。
「公子也是个明白事理的,我见公子乖巧,客人们也喜欢公子的侍候,只是这里虽然不是大理寺,但犯了错还是得惩罚的—有句话叫作『无规矩不成方圆』吧?」
商柔不语,但他的双手在发抖。
并不是不怕。
他早就明白这里不是皇宫,陆萱和许成儒不会在最后关头来救自己。
自己被关起来反覆蹂躏了十几天,身体的每个地方都已经骯臟的手触碰过,每寸肌肤都被浸满盐水,长满倒刺的皮鞭好好侍候过,还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为什么不索性杀了我?」商柔盯着金娘。
金娘笑道:「公子,千古艰难唯一死,你死了,我岂不是亏了?」
说罢,金娘拍了拍掌,一个中年男子就从门外走进来,他手里提着一个木箱。
商柔想起合欢殿的调教,不禁握紧拳头。
那时候他只为了牧晚馥欢心,就算像妇人女子般婉转承欢,心里也是情愿的。
两情相悦的情事,跟现在作为洩欲的娼妓,怎么可能相比!
金娘拿手帕掩嘴笑道:「公子一身媚术,招来了不少客人,用不着金娘再加以调教,只是身为红英院的人若是逃跑了被其他人找到,身上总该有些标记。」
商柔哑声道:「标记?」
男人不语,只是打开木箱,里面放满各式各样的颜料和毛笔,还有一整排的银针。
金娘趁商柔还在盯着那个木箱看时,拉下他的衣服,向男人说道:「师傅,你看这小倌该配上什么刺青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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