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辈子,自己画地为牢,为君而生,为君而死,征战沙场,开拓疆土,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总算守住了这个诺言,保住了他的美好人生。
东曦既驾,阳光喷薄而出,照亮黑暗的平原,溶化昨夜的初雪。
终于,美人在望,闻萧伶赶到牧晚馥身前不远处。
闻萧伶早就脸如死灰,紧抿的唇角却勾起来,现出一个虚弱却柔和的微笑,一口鲜血立即从牙关之中迸裂而出。
陪伴闻萧伶出生入死多年的骏马口吐白沫,累极倒地而亡。闻萧伶尽了最后一分力气优雅地翻身下马,长发纷飞,顺从地半跪在牧晚馥的面前。
闻萧伶手里抱着的是君王最珍而重之的瑰宝。虽然闻萧伶的背上虽然插满毒箭,他怀中熟睡之人却温和平静得如同躺在摇篮中。
「末将幸不辱命。」闻萧伶把怀中的商柔递给牧晚馥,牧晚馥伸手接过他,商柔已经昏迷过去,他的嘴巴微张,已经被咬破的蜡丸沿着唇角滑落。
闻萧伶竭力仰头看着牧晚馥,眸中泪光闪烁,冬日的暖阳洒落在牧晚馥的脸容上,依然绝美如初见。
君王却只是低头静静地凝视着商柔,琥珀色的眼眸里是闻萧伶穷尽一生也求之不得的柔情。
他跟这个男人认识了二十五年三个月零四日。
如果有来生,请许他和牧晚馥一生情爱吧。
不当皇帝,不当将军,这锦绣山河丶绝色美貌和滔天权势全都不要了。
当一对平凡的夫妻,生儿育女,儿孙满堂,白发齐眉。
「陛下恕罪,末将以后无法侍君左右了。」闻萧伶满脸都是血泪纵横,却以这辈子最温柔的眼神凝视着牧晚馥,轻轻地道:「祝陛下今后鹏程万里,万寿无疆。」
这辈子,终究是没法跟他策马踏遍这片他们一同打下的万里江山了。
他是多么的多么的希望可以陪伴着牧晚馥一辈子啊。
牧晚馥抬头,他立即把商柔交给一旁站着的赵公公,然后伸手扶起闻萧伶。
闻萧伶想要紧紧地抱着他,最后却只是无力地倒在他的怀中,一大口鲜血吐在牧晚馥的白袍上,气绝身亡。
最后,闻萧伶唇边还带着一丝甜蜜的笑意。
能够死在他的怀抱中,真好。
从此以后,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闻萧伶孤身大战四方,短短一夜之间就屠尽敌军精锐。剩下的敌军早就胆寒,牧晚馥乘着闻萧伶的气势,率军大破陆家军的阵营。
听说战场的方圆百里都是一片尸山血海,甚至在大战之后的几个月,战场还是日夜不止地传来亡魂在悲鸣,在百里冰封的战场上徘徊不去。
陆家的滔天权势,荣华富贵,终究是化为过眼云烟,被风雪吹散,飘零在冰天雪地之中。
一个月后,陛下以陆家企图谋朝篡位为由,宣告陆家满门抄斩,诛其九族。
闻萧伶则获追封为一品天策上将,被赐予金缕玉衣和玉璧玉琮,以亲王之仪厚葬在京城外的风水宝地,如他生前所愿,不入闻萧家祖坟。
闻萧家后继无人,渐渐息微,再也不覆当年钟鸣鼎食的气势。
往后百年,太平盛世,国泰民安,河清海晏。
商柔还是没有醒来。
太医院忙了半个月,总算肯定商柔身中的毒跟当年牧晚馥被陆萱所下的毒份属同源。
停雪和睡美人虽然名字不一样,但本该是同一样东西,都足以导致一人陷入沈睡的状态。
可是当年因为姚大夫手中缺乏某种药材,所以改了药方的份量。差之毫厘,缪以千里。两种毒变得南辕北辙,商柔完全不能用当年牧晚馥的药方去对待。
一种全新的毒若要配制解药,总是需要多番试验才能够成功。停雪是古方,虽然罕有,但还是有物可解,但商柔这无名无姓的毒却是前所未有,因此太医需要制作一种新的解药。
然而根本没有人知道姚大夫当年药方的材料份量,所以太医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制作解药。
商柔从未跟任何人提起姚大夫的事,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有这绝无仅有的毒药,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墻,负责调查此事的方代月仔细看了一遍当年探子在红英院里跟踪商柔时的纪录,终于找出了停雪的根源—然而调制此毒的姚大夫已经被牧晚馥烧死,那张药方自也随着那场大火化为灰烬,无处可寻。
方代月在家里不吃不喝几天,终于把辞呈写好。
虽然陆萱曾经再三嘱咐方代月切勿把商柔一事告诉婉儿,但京城多年前早有驸马成为帝王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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