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被他恶劣地抢走作业本去“借鉴”一下,她也只会气得小脸微红,腮帮子鼓鼓的,像只生气的小河豚,小声地抗议:“傅遮危,你……你还给我!”
那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娇气,哪里像是能一巴掌把人扇地上,还能面不改色掐人脖子的样子?
记忆里的她,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娇滴滴的。】
傅遮危的指尖微微一顿,眸色沉了沉。
【傅清清那丫头,果然是在胡说八道。】
*
另一边,知青点。
林见雪回到女知青宿舍,用冷水重新洗了把脸,将刚才打架时有些散乱的头发仔细梳理整齐,用一根黑色的头绳利落地扎了个低马尾。
她以为自已刚才那番“壮举”,足够让所有新来的知青对她敬而远之。
毕竟,在这个年代,“斯文”、“温顺”才是对女同志的主流期待。
像她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多半会被打上“不好惹”、“成分复杂”、“思想有问题”的标签。
她已经做好了被孤立的准备。
没想到,刚走出宿舍门,就有人主动跟她搭话。
“林知青,你来啦!”
是那个叫周梅的圆脸姑娘。
林见雪记得她,跟她同一批来的新知青,据说是津城人。
她个子不高,脸圆圆的,透着一股还没褪去的婴儿肥,扎着两条整齐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眼睛亮亮的,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很面善,没什么心机的样子。
周梅几步走到林见雪面前,语速轻快地说道:“大队长来了,就在外面场地上训话呢!你赶紧过去吧!对了,今天我们这批新来的知青,都要分去棉花地里拔草,活儿不重,但是挺磨手的,大队长让咱们去领劳保手套呢,你快去挑一双合手的!”
林见雪听见她自然熟稔地跟自已打招呼,提醒自已去集合,甚至还关心自已挑选手套,倒是真的有点稀奇。
她清冷的目光落在周梅那张带着善意的娃娃脸上,多看了她一眼。
然后,她点了点头,淡淡地道了一声:“谢谢。”
说着,她并没有走向那边堆放劳保用品的地方,而是侧身,从自已那个军绿色的帆布挎包里,取出了一双劳保手套。
“我带了。”她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那手套,针脚细密,材质也比大队发的那些粗糙的要好上不少。
正是早上傅清清送来的那一双。
“你还自带手套了啊?”周梅眼睛一亮,语气里透着几分羡慕。
她垮下小脸,哎一声,懊恼地拍了下手,“还是你准备周全!大队发的那些手套,就没有一双是好的!不是这儿破个洞,就是那儿开了线。我好不容易抢到一双看着还算干净的,你猜怎么着?”
她把手里那双灰扑扑、皱巴巴的劳保手套摊开给林见雪看。
果然,几个手指头尖的地方,都磨出了大小不一的破洞,线头都龇出来了,一看就是不知道被多少人用过,又脏又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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