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蓦闻言皱了皱眉,几次欲言又止,看他神色,仿佛有什么事困扰着他。
见陈蓦长时间默然不语,使得气氛有些尴尬,谢安想了想措辞,低声说道,“陈兄此番来冀京,莫不是为梁丘家而来?”
“……”陈蓦抬头望了一眼谢安,举着茶盏默默喝茶,仿佛是默认了谢安的猜测。
见此,谢安心中更加笃定,带着几分轻笑说道,“依小弟看来,陈兄这会儿多半是在想,'那梁丘舞武艺高强,并不需要耍弄手段、拉拢关系,莫不是……我当真乃梁丘家的人?'”
“……”陈蓦闻言诧异地望着谢安,脸上流露出几分惊讶,难以置信说道,“你如何知我心中所想?”
拜托,看穿您的心思又不是什么费力的事!
心中暗笑一声,陈蓦舔了舔嘴唇,正色说道,“陈兄也想到了……陈兄莫怪小弟说的话不好听!——小弟的妻室梁丘舞,乃五大豪门之一梁丘家第十二代家主,乃冀京四镇之一,朝中从二品的上将军,统帅东军神武营两万骑兵,而陈兄却是……咳!却是一介草民,甚至一度助纣为虐,相助于叛军,纵然是陈兄武艺天下无双,小弟的妻室也没有理由为了迫使陈兄受降而编出那般谎言!——陈兄意下如何?”
“……”陈蓦闻言默然不语,过了半响,这才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不错……以她的武艺、地位、名望,确实没有理由编造这种谎言……”说到了,他停顿了一下,带着几分犹豫之色,问道,“梁丘家的事……你了解多少?”
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谢安哪里还会不明白,想了想后,低声说道,“此事小弟听家妻说起过……不出意外的话,陈兄便是家妻的堂兄,按辈分所排,小弟还要管陈兄喊一声'大舅哥'!”
“呵!”陈蓦失笑地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复杂。
见陈蓦没有任何不悦的反应,谢安心中暗自窃喜。
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大舅哥的身份不同寻常,那可是太平军第三代主帅,兼之武艺天下无双,有这位大舅哥罩着,太平军上下谁敢对他谢安不利?
而陈蓦显然不知谢安'不怀好意',在思忖了良久后,叹息说道,“她……还有说别的么?——对了。你有表字么?”
谢安闻言一个激灵。
陈蓦竟然主动开口问他谢安表字,这意味是什么?
想通了其中关键,谢安强忍心中喜悦,连忙说道,“小弟年幼,还未弱冠。是故尚未有取表字,大舅哥叫我小安便可!”
“小……安?”陈蓦低声念了一句,点点头示意谢安自己记下了,继而带着几分紧张之色,低声问道,“小安,她还有说别的么?”
堂堂太平军第三代主帅,竟然如此亲密地唤自己小名……
感觉到两人关系已近一步的谢安暗自窃喜,闻言连忙点头说道。“大舅哥的事,小弟只知大概……据小弟所知,大舅哥的生父,乃梁丘公长子,梁丘恭……”
“梁丘恭……”陈蓦眼神变得凝重了许久,胡须也微微变得有些急促,急忙问道,“那他……”
仿佛是看穿了陈蓦的心思。谢安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之色,低声说道。“大舅哥乃遗腹子……大舅哥尚未出生,大伯便已故去……大伯母在生下大舅哥后不久,思念成疾,亦撒手人世……此后,大舅哥便由小弟的岳丈大人,东镇侯梁丘敬抚养……”
“……”陈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眼中露出几分遗憾、几分哀伤,在微微叹了口气后,低声问道,“他还在么?东镇侯……”
谢安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十七年前,东镇侯率军攻打太……太平军,在芜湖一带斩杀了太平军主帅薛仁,当他追击太平军溃师时,不慎身中流矢……”
“太平军?”陈蓦难以置信地望着谢安,喃喃说道,“薛仁……初代太平军主帅……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望着陈蓦那激动的表情,谢安暗暗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此刻的陈蓦心情想必是异常的激动,一边是堪比义父、代替其父抚养他的东镇侯梁丘敬,一边则是他如今所效力的太平军……
见陈蓦的皮肤渐渐泛起几分赤红色,甚至于,隐隐有几分水汽蒸发,谢安连忙按住陈蓦滚烫的右臂,低声提醒道,“大舅哥,莫要激动,'雾炎'乃梁丘家招牌,若是叫别人瞧见,势必会引起旁人怀疑!”
“……”陈蓦闻言心中一惊,点点头,在深深吸了几口气后,很不可思议地,他皮肤上所泛起的赤红,竟然渐渐退了下去,看得谢安一愣一愣的。
“大舅哥,你……你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么?”
陈蓦眼中露出几分疑惑,望着谢安不解说道,“为何这么问?”
谢安闻言,便将他对'雾炎'这个梁丘家秘而不宣的秘籍的解释告诉了陈蓦,尽管陈蓦听得一知半解,但依然不由暗自咋舌。
“果真是这样……”微微叹了口气,陈蓦自嘲说道,“我还以为那只有才独有的招数,却不想……唉!”说着,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询问谢安道,“她……她还无法彻底控制自己的情绪吧?——我那堂妹……”
谢安点了点头,苦笑说道,“嗯!——大舅哥怎么知道的?”
陈蓦闻言微微一笑,淡淡说道,“长安时,我就见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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