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更苦。”这次轮到苟纭恒苦口婆心地劝她,“趁热喝了,我让人准备了蜂蜜、梨膏、和桃脯,喝了药就吃。”
萧庆恩见状,有些诧异,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显然没料到天不怕地不怕,勇猛如老虎的宁瑶郡主,竟然会怕喝药。
眼看在外人面前脸面受损,苟纭章幽幽地瞪了苟纭恒一眼,一副再多说一句,就把他的嘴撕了的架势。
苟纭恒打了个冷战,默默把药搁在桌上。
虽然她病了,但气势不减半分,不抗揍的普通人还是惹不起。
“阿恒,范大人昨日不是找你吗?”苟纭章连理由都懒得想,随口打发他道,“快去吧,别让范大人等久了。”
苟纭恒知道她是有事情和邕王说,自已不方便在场,乖顺地点头,朝萧庆恩作揖行礼,一本正经地道:“邕王殿下,失陪了。”
萧庆恩没有因为他年纪小而轻视,正色回礼道:“世子随意。”
等苟纭恒离开后,苟纭章看向萧庆恩,目光探究,疑问道:“邕王殿下怎么来江东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准备一场宴会,为殿下接风洗尘。”
萧庆恩低下头,捂住唇轻咳一声,青白的脸上是坦然的笑容。
“我在京都也待不下去了,闲来无事,就想四处游玩,素闻江东风景辽阔宜人,趁着还能喘几口气,来走走看看罢了,何必大动干戈?”
游玩?苟纭章眸子里的怀疑毫不掩饰。
刺杀亲父,刺杀君王,是不可饶恕的重罪之一,萧闻礼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吗?
见她眼神质疑,萧庆恩笑了笑,面上全无算计之色,自主解答道:“你在宫里对我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不该指望别人来为我自已报仇。我去了,不过……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我还是办不到……”
他垂下眼眸,似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对自已的颓然和丧气。
他不能为自已,也不能为母妃报仇,这是明明白白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容不得他挣扎。
“陛下刚登基不久,万事百废待兴,绝不愿意国丧误事。”他继续道,“但是皇兄仁慈,没有追究我做了什么,反而保住了我的性命,允许我离开京都游山玩水。”
苟纭章听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沉默一会儿,有些头昏,敷衍地安慰道:“这样也好,四处走走,眼前开阔了,把心放宽,将来的路还远着呢。”
“你说的对。”萧庆恩点头,“你比我豁达,我应该向你学习。”
苟纭章扯开嘴角,无声地笑了一下。
虽然她对于萧庆恩算计自已的事情很不爽,但是他已病弱至此,只一人苟延残喘,苟纭章又能拿他怎么样?
她若不想开一些,遇上这么多麻烦事情,再多思多想,岂不是要自已把自已怄死?
那么多遗憾复杂的事情,若桩桩件件都放在心里,怎么理得过来?所以不管是人,还是事,该放下就放下,该忘记就忘记。
“对了,有一个好消息应该告诉你。”萧庆恩微笑道,“陛下已经准允了你的奏折,世子可以继承裕王王位了。”
“真的?”
“当然。”萧庆恩点头。
苟纭章眼前一亮,长松了一口气,像是泄了气的灯笼一样,整个人慢慢松懈下来。
江东苟氏,还是延续了下去。
这样,她也不算愧对爹娘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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