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平指尖抚过冰凉的玉料,眼圈蓦地红了。
那年上元夜她们从百花楼后巷逃出来,卫云姝的喜轿正巧路过。
新嫁娘掀了盖头掷出两锭元宝,碎银声至今还在梦里响。
“奴婢要这个缠丝镯!”
夏欢突然举起鎏金镯子,“往后日日戴着,气死主院那帮碎嘴的!”
马车拐过朱雀街时,秋平突然“咦”
了一声。
佑康茶楼前乌泱泱围了三层人,卖糖人的老翁都被挤到墙角。
“前头过不去了。”
车夫勒紧缰绳,“像是哪家贵人在闹事。”
卫云姝挑开茜纱帘,正瞧见茶楼伙计抬着榆木柜台堵门。
二楼雕花窗猛地推开,半盏云雾茶泼下来,惊得人群哗啦散开个圈。
“奴婢去瞧瞧!”
夏欢拎起裙摆钻入人堆,鹅黄衫子转眼淹没在青布短打中。
秋平绞着帕子:“听着像是‘珠胎暗结’什么的。。。”
“是顾暄。”
卫云姝望着茶楼飞檐上惊起的灰鸽,“和裴家姑娘。”
话音未落,夏欢喘着气钻回来,发间沾着片茶叶:“了不得了!
裴姑娘两个多月的身孕,方才呕在顾公子锦袍上!”
秋平手中绢帕飘落车辕:“不是说这两日才要议亲。。。”
“哪是顾公子的种!”
夏欢拍着车椽,“那裴姑娘偷喝落胎药被诊出来,药铺伙计说方子还是照着两个月胎象开的!”
卫云姝指尖划过鎏金缠丝镯。
前世这场闹剧分明发生在腊月,如今竟提前月余。
她不过前日赠了顾暄一瓶金疮药,难不成?
茶楼忽然爆出瓷器碎裂声。
二楼雅间珠帘晃动,顾暄玄色衣角一闪而过,腰间银簪寒光凛冽。
底下看热闹的缩了缩脖子:“要见血了!”
“回府。”
卫云姝放下车帘。
青帷马车调头时,她瞥见裴家丫鬟抱着染血的包袱从后巷溜出来,包袱皮角绣着青鸾纹——正是上个月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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