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纨绔公子虽在赌场要过人命,可对上真正在边关淬炼过的眼神,后颈已渗出冷汗。
玄色衣摆忽然遮住他的视线。
顾暄闲庭信步般往前挪了半步,腰间玉佩在阳光下泛起温润光泽,“世子这般威吓,倒显得恼羞成怒了。”
他偏头轻笑时,发间银冠折射出冷光,“杨兄话糙理不糙,三日前国公夫人还在当众垂泪,口口声声说临川公主即便真遭逢不幸,齐国公府也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他忽然拖长尾音,“怎么今日话锋一转,倒成了‘不知检点的女子不配进齐国公府门’?”
杏花被碾碎在青石板上,“这般前恭后倨的做派,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围观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卖油郎的扁担撞在石阶上发出脆响:“前日我亲耳听见,那位夫人说就算公主被糟践了也是可怜人。。。。。。”
“敢情都是做戏?”
挎着菜篮的妇人啐了口唾沫,“前脚装大度,后脚就翻脸,怕不是早算计着要吞嫁妆?”
这话引得茶楼掌柜探出头:“难怪上月初八,东市牙行有人拿着公主府地契来询价。。。。。。”
“放肆!”
蔡氏手中佛珠猛地砸在栏杆上,檀木珠子骨碌碌滚下楼梯。
第39章自证清白
她保养得宜的面容此刻扭曲着,“我儿变卖御赐宅院,正是要将公主这些年贴补的银钱。。。。。。”
“母亲!”
司徒长恭突然截断话头,甲胄碰撞声惊飞檐下雀鸟。
他目光扫过人群后面色苍白的卫云姝,喉结动了动:“那些本就是。。。。。。”
“本就是什么?”
顾暄忽然抚掌而笑,“世子莫不是要说,妻子拿嫁妆给婆家买药是天经地义?”
他转身望向缩在角落的晏茉,“难怪这位姑娘要为你们鸣不平。”
晏茉被众人目光刺得发颤,却仍梗着脖子:“女子本就该。。。。。。”
“该什么?”
绸缎庄的老板娘突然拔高声音,“我朝律例写得明明白白,女子嫁妆归其私有!
去年西街李员外偷用媳妇陪嫁,可是被知府老爷打了二十板子!”
茶博士拎着铜壶冷笑:“齐国公府要是穷得揭不开锅,直说便是。
前日世子爷在一品居宴请兵部的人,一桌席面就花了八十两雪花银呢。”
司徒长恭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诸位!”
顾暄突然抬高声量,袖中滑出本蓝皮账册,“这是公主府近五年的支出明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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