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浅仍跪了案前坐定,继续翻着折子看,“端回去。告诉他马上去风华殿,今晚皇上要在那里过夜。”
忆香突然心有不甘,怯生生试探道,“公子,裴将军三番五次来,您是不是还是见他一面……”
“上次若不是他来踏雪宫闲扯,刺客根本不会有机会伤了皇上!”君浅突然狠狠将手中的折子摔到了案上。
他旋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去踏雪宫,将书房悬着的那把剑赐给他。”君浅又拾起折子翻开,云淡风轻,“身为身系皇城安危的大将军,如若连把能保皇上安危的剑都没,我可以赐给他。必要时,他还可以用来自尽,以谢皇上。”
忆香噤若寒蝉。她刚出了门,遥遥见着一个小太监,做贼似地四处打量张望着,瞅见忆香出来,赶紧上前扯住她的袖口,将一张叠得小小的字条塞在红豆糕下头,一溜烟跑了。
忆香并不惊诧。这是丞相安插在冷宫的眼线。
她赶忙进门将字条递给君浅。君浅打开看了看,脸色突然大变。
上头只有两句话,“弟为兄除妖患,求兄保芮家平安。”
君浅一眼便看出是芮雨的手迹,不知他如何竟将沈云景弄到手,意图除掉他为芮阳。芮雨想,沈云景定是君浅的眼中钉肉中刺,亦有巴结讨好之意,只求君浅保芮家的平安。
忆香偷偷瞥了眼字条,脸上刚漾起一丝喜色,君浅却将字条递给她,“派一个苏衍不认识的小太监,将这字条原封不动给他,让他马上转交皇上。”
……
云景睁开眼时,浓浓的血腥味将酸腐的尘土气息几乎全部遮掩。周围点满了灯盏,将破败阴暗的地窖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他正躺在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沐凌轩的龙袍随意搭在一旁的木桌上,只穿了明黄的里衣,好让他能舒服地趴在自己怀里。
“皇上!皇上!”
回想起方才宛若坠入地狱般的遭遇,云景突然发狂一般大哭大叫起来。
他哭得浑身颤抖,死死搂住沐凌轩的脖子,指尖都攥得泛白。眼泪将他胸前的衣襟浸得湿漉漉地。
“别怕,朕在这儿,没人敢伤了你。”沐凌轩紧紧搂着云景,轻轻拍着他的肩,在他耳边低语安慰。
无论是身边的苏衍还是裴英,这些年从未见过沐凌轩如此温柔地安抚一个人。
苏衍犹豫了下躬身道,“陛下,要不奴才先送沈小公子回去?”
沐凌轩一冷笑,并未搭理他。
云景稍稍抬头,恍惚间只见“老魏”的脑袋已是滚到了自己和沐凌轩的脚边,眼睛瞪得像铜铃,惊恐地盯着自己,忍不住“啊”地一声轻呼,再次将脸埋进了沐凌轩的怀里瑟瑟发抖。
他没有看到,几名侍卫已经遵命在地上挖了五尺多深的洞,芮雨的身子几乎全被埋了进去,只剩下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露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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