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拨弄了一下算盘,“那不一样,那是长工的价儿,这就干上几日,哪有那么多的。”
“爹,算了,咱家又不缺这几个铜子,你去瓦子里看人家说书什么也挺有意思的。”
周大摆了摆手,“那,那……”
周大觉得十个铜板也还好,他闲着没事做做帮工,既不无聊了,又能挣上几个铜板。
周大虽然对外人大方,但乡下人家哪有不俭省的,地上掉了一粒米都要捡起来的。
沈临川知道这掌柜的想用他爹帮工,要不然和他在这费口舌,但又舍不得开太高的工钱,他爹这体格一看就是个孔武有力的,雇佣他爹干活他亏不了。
“那,那成吧,爹去瞅瞅咱家骡子去。”
“等等,等等,一日三十个铜板,干些杂活。”
这掌柜的也知道这是上房的客人,哪里会缺这些铜板,这中年汉子就是闲着没事想找个事做。
周大没想到这掌柜的又松了口,当即给应了下来,如今离考完秀才剩下好几日了,能挣上二百一十文呢!
周大当即做工去了,沈临川也去后厨打了一壶热水上去了,和他家夫郎说了他爹在客栈做工的事。
周宁正在写大字呢,听沈临川这么说眨了下眼,“那我也去问问要不要人了,沈临川,我不想写大字了。”
“哪里还会要人,他家就缺个做杂事的,爹一个人就给揽了去,这掌柜的精明,断不会又请个多余的人。”
“好吧。”
周宁有些失望,他也想做这活计,日日闷在屋里也怪无聊的,写大字写得他手腕酸,去外面顽又觉得费银钱,就在屋里陪着沈临川一道读书。
周大乐呵呵地在客栈忙活了起来,先去后院劈柴,叮呤咣啷的一会儿就给弄了一堆,整整齐齐地给人家码在墙边。
掌柜的背着手装作不经意地路过,看见周大这劈柴的架势很是漂亮,这柴劈得又快又好,这一天三十文铜板花得真值。
天黑之后哪个客房要洗澡水,周大就一手提一桶给人家送,其他小二都只能提一桶,周大提上两桶走路都脚下生风的。
有了周大的帮忙,客栈里的几个小厮顿时觉得轻松上了不少,一个姓刘的小二过来说闲话,“周大叔,你可真有力气,这拎两桶水轻轻松松的。”
周大乐呵笑了起来,“这才哪跟哪,我是干杀猪的,那半扇猪就得百十来斤哩,这区区两桶水哪里重了。”
“难怪周大叔这么有力气呢。”
掌柜的也看得满意,这周大给他干起活来一点都没有偷懒,要不是过来赶考的人家,他都想长期雇佣了,可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周大提着空水桶从楼上下来了,一个半大的小二端着托盘小跑着送菜,哎呦一声撞上了迎面的学子。
那小二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擦擦!”
“你这小二做事怎么如此毛糙,我这好好的袍子让你给污了去。”那穿长袍的年轻男子气得不轻,“临考前摔了碗多不吉利呀!”
那年轻男子觉得碗掉了地上,那不就是落了,多不吉利呀!
掌柜的赶紧过来打圆场,先是一巴掌打在了那小二脸上,“怎么做事的!”
那小子被打了也不敢吱声,低着头懦懦地看地。
“掌柜的,你看看你家这小二,这可如何是好呀!”
这小二年岁不大,看着也就十一二岁,这出来做工也太早了些,周大见不得这等不平之事,“掌柜的,你好好的说就是了,何苦打这小子呢,他也不是故意的。”
周大虽然是客栈帮忙,但也是天字号的客人,掌柜的不敢对他发作,“周大叔,你看这小子,打了我的碗,还弄脏了客人的衣袍,该打!不打不长记性!”
“打了碗赔你就是了,那袍子脏了脱了洗洗明儿就干了。”
那年轻学子皱着眉,“也太不吉利些。”
周大不识字,但他哥儿婿是个读书人,什么考中金榜题名这些个词也听人家说过不少,“哪里不吉利了,这碗落在了地上分明是及第,说明相公早晚都会有及第的一天的。”
周大可没敢保证他这次一定能考中秀才,听说这秀才也不是那么好考的,就说了他早晚都会考中的。
周大说完这么一串直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许是听他家哥儿婿说话说多了,他多多少少也学会了一些。
“对对对,这分明就是及第之照,提前恭喜相公金榜题名了。”掌柜的赶紧打着圆场。
那年轻男子这才高兴了起来,“及第,及第,大吉之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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