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昏黄的琉璃灯在桥头两旁,摇曳的灯影将浮桥倒映在水中,恩达这时一煞身势,挡住两人的去路。
东方萍双眉轻锁,道:“恩达,莫非你还要动手!”
恩达恭敬地道:“小的哪有那种本事,太后马上来了。”
陡地,黑夜中传来大红的长嘶,蹄声哒哒直响,只见那个老太婆轻跨神驹之上,手持大手杖驰来。
大红身形一煞,这老太婆扬声哈哈大笑,道:“神驹通灵,居然还认得我老太婆!”
她身形轻轻一跃,闪身落在地上,大红在她身上一阵摩娑后,扬蹄奔向石砥中身边,抬头舐吻他的玉面。石砥中轻轻拂理它的身上红毛,道:“大红,我们该走了!”
大红长鸣一声,有如龙吟似的欢呼,太后看得冷冷一笑,双眸寒光大涌,将大手杖在地上重重一击,道:“要走!没那么容易。”
东方萍对这个老太婆的蛮横不讲理极感不悦,她玉面一冷,挺拔的秀鼻透出一声不屑的轻哼,道:“你要怎么样?”
太后冰冷地笑道:“要想将大红牵走,必须要露几手功夫。当年柴伦为它拼命的时候,虽然侥幸得手,自己也受到严重之伤,你俩若没有一点功夫,怎配拥有它呢?”
石砥中淡淡地一笑,道:“太后,我们一定要动手吗?”
太后坚决地道:“这是免不了的!石砥中,你知道我是大宛出名的‘爱马夫人’,看见珍马冲驹就会若痴若狂,非设法弄到手不可。当然普通的牲口不会落在我的眼中,自从失去大红以后还没有再得到一匹足以傲世的神驹,今日重见大红,宛如看见故人,我怎会舍得让你们将它带走!”
石砥中一愣,没有想到这个老太婆有这种爱马成癖的古怪性格,他晓得她的兴趣如此,只得淡淡地道:“当年你又怎么舍得七绝神君将它带走呢?”
太后神情略略一变,脑海之中立时泛起七绝神君大闹皇室,与自己赌马决胜的一幕往事。
她狠狠地道:“七绝神君爱马成癖和我不相上下,他自中原踏进大宛,目的就是要寻找一匹世上罕见的神驹。这老小子不知怎么知道我这里有一匹汗血浮云,居然闯进来和我击掌赌马。这家伙书琴诗剑样样俱精,居然连败我手下好手一十五名,赢得大红而去!”
东方萍轻轻一笑,道:“你一定也输在他的手中,只是不好意思提起!”
太后神色陡变,气愤地道:“在我和他单独动手的时候,如果不是七绝神君暗施诡计,我也不会输他半招,但若真要分出胜负也要在五百招之上!”
她见东方萍和石砥中恍如对七绝神君极为熟悉,心中意念转动,脸上陡然泛起一股怪异的神情。
她双目冷寒如刃,盯着东方萍顺道:“你们认识七绝神君?”
东方萍冷冷地道:“情形如和你一样,他在你手中怎么夺去大红,我们也怎么在他手中赢取大红,这故事太巧合了,你们两个人都是输家。”
太后闻言怔怔的出了一会神,几乎不相信世上有人能自七绝神君手中夺去大红,她突然扬声大笑,道:“小妮子,你太会说话了,我老太婆几乎要让你给愚弄了!哈哈,你有多大道行,能赢取七绝神君手中的东西?”
东方萍庄严地一敛笑容,道:“这事虽不是小女子所为,却是石砥中以三场较技得来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七绝神君!”
太后焦急地向前急进一步,问道:“他在哪里?”
东方萍有意要逗逗这个蛮横不讲理的老太婆,一见她焦急地逼问自己,不由暗自冷笑,道:“这要问七绝神君本人了,我哪会知道。”
“死丫头!”太后气得大吼一声,道:“你敢戏耍本太后!”
东方萍陡见她撒起野来,心中一寒,身形在电光石火间跃起,在危发之际,堪堪避过。这老太婆嘿嘿嘿一笑,道:“怪不得你敢这样狂傲呢,原来也有两下子。来!来!来!小丫头,你只要能在我手中走过十招,我太后就收你做干女儿!”
东方萍这口气可大了,她出道至今还没遇上这样口齿伶俐的对手,在对敌之时居然还要占尽便宜,东方萍伸手拔出长剑,大声道:“我可会有这样好福气,老太婆,你还是少讨便宜,本姑娘可不要你这个……”
她一想最后那句话不对,急忙收口不语,恨得一抖长剑,斜点而去。
太后本身功力犹在文法相之上,出手路数全出意料之外,东方萍甫和她接触,已觉得压力奇重,对方那支手杖居然有一股奇大的吸力。长剑只要伸出,便会失了准头,要是稍有失误,还会将剑刃吸住。
东方萍心神剧烈惊颤,暗骇忖道:“这是什么功夫,怎会有一股无形的吸力!”
这种怪异现象非但使东方萍暗中大惊,连石砥中也觉察出情形有异。
他双眉深锁,脑海中念头闪过,陡然记起一桩事情,疾快忖思道:“这老太婆招式虽居怪,却还不算是顶难应付的,最使人捉摸不定的是她那根手杖……看这种情形,这只怪异的手杖莫不是产自大宛国的吸铁金钢所制成的!”
他暗中骇异,身子向前移动几步,道:“萍萍,‘长戟贯日’!”
他这时对敌经验丰富,一发现对方武器怪异,有心要东方萍拿剑试试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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