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糊涂
两处各有发愁,一愁愁到谢简公务结束归家,小别胜新婚,何况这两月崔婉仿佛替何梬戴孝似得清心寡欲,他这些年,又没个别处绿腰红袖。
等日落,等月出,等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查完课业,又等女儿谢熙睡下,等得崔婉轻衫薄罗,脂粉香浓,偏坐在梳妆台前迟迟不肯过来。
“婉婉。”谢简上前,轻声并轻手,指尖勾到了谢婉腰间系带上。
“郎君,我正有一桩事说与你。”谢婉回头,仰面瞧着谢简,却将腰间猴急推了下去。
“能在这说?”
“哎呀,是正事。”
“正事留与正午说。”
“今日要说。”
“你说你说。”谢简甩了甩自己被三番五次推开的手。
崔婉将前些日谢老夫人所言一并告知,末了补道:“阿家说的极是,咱们只得云儿一个,断不能为了你我情谊,误她终身幸事。”
“嗨。”谢简道:“娘亲当真是。。。芝麻粒子点大,天塌一般,你既提起我与王家情谊,是当照拂他后人。
倘若退锋真能上门强娶,算他能耐,云儿嫁他不差,他若来实在来不得,直接拒了何妨。”
“婉婉。。。。”他指尖又起,揽过崔婉肩膀处跟着要往下,沙哑问:“可是我不在,娘亲为难于你,明日我同她讲。”
“不是,是我想求个万全,这几日阿家不重提,我反而心慌,与你说着呢,你偏不当回事。”崔婉复将那只手拨下去,郑重道:“我是要寻个姐儿来。”
“你这当真是。。。。。”谢简语间欲驳,话说一半又软了语气,调笑样道:“你看你看,莫说王雍不在,他在,你我就悔不得?
朝堂朝堂,娘亲哪懂朝堂,说的凶恶吓你呢,与你妇人眼浅,倒让前事绊着后事。”
“啊?”崔婉愕然抬头,似听着了什么鬼怪可怖,又是妖精荒诞,竟蓄出一汪泪来。
谢简一时不解,想夫妻之间,他又不是暴跳如雷说的这话,崔婉的性子,不至于听不出这就一句调笑吧。
“今日怎地,我逗你。。。。”谢简伸手要替崔婉拭泪,崔婉“蹭”声站起,抬袖挡了自往寝房里去。
背影也还窈窕如柳,谢简却霎时没了兴致,烦闷站得片刻,转身去了书房处歇。
早间崔婉乳母伺候,瞧见崔婉眼色泛青,传了碗豆汤来,劝着道:“娘子面上浮肿,饮下消消吧。”
崔婉坐着不肯接,哀道:“哪来妇人眼浅,前事绊着后事,分明郎君情薄,见异便作思迁。
他能随口悔手足,明日焉能不由心下堂妇,这些年的好光景,想来与梬姐姐一般,经不住风经不住雨的。”
“娘子。。。。郎君不过玩笑尔,你忧思太甚,这才当真。”
“世上多少真心话,都在玩笑间。”
乳母手上豆汤泛了微微涟漪,如叹气声不可闻,她年近知天命,什么情投意合夫唱妇随没见过。
“娘子,世上多少明白事,都在糊涂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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