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船客上前拱手道:“两位兄台,在下袁虎,出门在外无非行个方便,若是这艄公不肯答应,我也便不搭他这船了,看他能怎地!”
也就是徐青不在此地,不然定能认出这艄公和船客的身份,那谋财害命,杀死郑德礼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两人。
艄公咬咬牙,好似真的纠结了一番。
“罢了,你二人且上船来吧。”
几人上得船,却发现船上还有一人。
那人腰挂佩刀,坐在小桌旁吃着酒,冲两人点了点头后,便不再言语。
袁虎笑道:“这位也是搭船的,听说是去往京城公干的差人,这说起来也是好事,有差人在,便是路上遇见贼人也有几分胆气。”
船上三人神情各异,不似相识。
吴志远和吴文才不疑有他,等进到舱里,那差人方才开口问道:
“你二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身上可有携带牙牌路引?”
周珩出身府衙,平日里跋扈惯了,养得一身官家做派,言语之间不怒而威,颇有气势。
吴志远一听,就觉得对方确像个官差。
两人道了姓名,展示了牙牌,周珩问他们去京城所为何事?
吴志远就要答话,却被吴文才投以眼色,他立时改口道:“我二人要去京城投亲,以待秋试赶考。”
周珩笑了笑,转而道:
“江上水寒,两位公子不妨落座,一同吃几盅酒,暖暖身子。”
吴家兄弟还未答话,袁虎便扯着两人坐了下来。
“既有免费酒水,焉有不吃的道理?”
“相逢是缘,两位兄弟也不必扭捏。”
宽广水域,渡船晃晃悠悠的往洛京行驶。
船内几人颇有谈兴,那袁虎也是妙人,说起话来甚是中听。
“嘿!这天真是说变就变,才下过一场雨,今儿个又开始下了。”
“且靠岸停留半日,等风停雨住再走。”
船缓缓靠岸,吴志远往舱外看了一眼,只见岸边荒无人迹,唯有无处不在的风雨雷声,四处响彻。
船舱顶上,如筛豆般的雨滴敲击船篷,发出“扑”、“扑”的声音。
此时此景,正是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吴家兄弟身心疲倦,加之吃了不少浑酒,不消多时,就在舱里合衣睡去。
昏黑的天色下,袁虎和周珩对视一眼,艄公则默不作声的前去解绳撑船。
渡船悄悄驶向江心,袁虎则取出绳索,与周珩一人一个,分别将吴志远和吴文才捆缚紧实。
吴家兄弟醉梦中感觉船只摇晃,身上也勒的生疼,遂相继醒转过来。
“你等这是做甚?”
袁虎嘿然一笑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怪就怪你们不识趣,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少说几句,快些把事办好!”
周珩扛起吴文才,袁虎紧随其后,待来到船头,两人便甩手将吴家兄弟撺入了江中。
此江水流湍急,南接渝、沔两湖,北接运水,东西又有白沙河贯穿,再加上此时风急雨骤,莫说是被绳索捆缚的人,就是个中好手落入水中,也不见得能活下命来。
可这说来也怪,吴家兄弟落水之后,不仅不往下沉,也不顺着海口往东逐流,反倒是逆流而上,直往京城方向而去。
“怪事!”
周珩命艄公撑船追赶,待来到近前,他掣起鱼叉便往两人身上刺去。
也正是此时,忽有微光闪现,周珩手中的鱼叉就像是碰到了油光水滑的泥鳅,接连两下都未能刺中躯干。
“让我来!”袁虎接过鱼叉,心中发狠,可不等他有所动作,船头处忽有大浪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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