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心说,他这是常年打更,终有一日让他撞见鬼了。
我啊,还是赶紧跑吧!再迟疑一会,怕是这纸人就要把他塞进棺材里,抬去活埋了!
说时迟那时快,纸人齐刷刷回头的功夫,更夫转身撒丫子就跑,就连那手里的梆子铜锣都被他丢到了地上。
翌日天明,仵工铺门口走出来一个精气神有些萎靡的白面青年。
那模样就跟流连勾栏花楼四五日,白天黑夜都不曾歇息过的拼命三十次郎一样,似是打个哈欠都能一睡不起。
徐青捶了捶腰,抬头看了眼斜对门正往外泼水的程老板。
后者瞧见他这副模样,就调笑道:“呦,徐秀才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夜里陪小娘子读书读狠了?”
程彩云话音刚落,孙二娘的身影出现在铺门口。
“徐青,昨天炸小鱼味道不错,你回来的时候,捎点回来,我帮你看店!”
玄玉附身孙二娘后,当着外人的面就会对着他直呼姓名。
徐青见怪不怪,点头算是答应。
玄玉说完炸小鱼的事,方才回过头看向调笑徐青的程彩云。
猫听不懂寡妇话里藏着的猛料,她认认真真道:“昨晚徐青没有读书,他在屋里折腾了一晚上,许是累了。”
程彩云老脸一红,心说这姑娘怎么什么都敢往外说。
饶是寡妇听到这话,心里也觉得发臊,她暗啐一口,哪好意思搭腔,转身就回到了自己的铺子。
徐青默默看向玄玉,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记得带炸小鱼!”
回应徐青的是玄玉清脆的声音。
离开仵工铺,徐青一边往花鸟街走,一边拿着通阴宝鉴来回照。
在铺子里的时候,他照过金鸾,镜面上有金色妖氛显现,除了照见妖气,鉴子上还有一股灼热感。
那是金鸡至刚至阳的体现。
至于鸡舍里的其他凡鸡则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异象显化。
传堂报马黄小六时常外出打探消息,他还没来得及照,剩下的也就只有玄玉了。
不过鉴于上回他开启阴瞳把玄玉惹生气的过往经历,徐青这回也就没有选择拿镜子往玄玉身上照。
万一把猫气得离家出走了,往后谁来陪他唠嗑,谁来帮他看铺子?
就这么,徐青拿着宝鉴,转头就拐进了丧葬一条街的寿衣铺。
“姚掌柜,我来看看寿衣。”
徐青一边和姚掌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边在寿衣架上来回打量。
“姚掌柜购置的这一批寿衣,手艺可不怎么好。你瞧,这还有线头,做寿衣最忌讳的就是线头,生前的事就跟这线头一样,纷纷扰扰长在人心头上,哪怕人死了,心里头也难以超脱。”
姚掌柜闻言摇头道:“理是这么个理,但也没辙。这年头生意不好做,以前倒是有个能做寿衣的好裁缝,只可惜”
徐青知道对方说的是谁,绣娘的父亲,那位老裁缝以前是出了名的仔细。
“现在做寿衣的,你要想原来的价钱买到好的,却不容易。”
徐青做了这么久的死人生意,自然知道里面的问题。
“这事确实没法说,有些裁缝觉得人死了,还穿那么好做什么。你花同样的价钱,买活人衣服,就没有这么敷衍,买死人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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