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城门里望了望,看见母亲姚氏扶着父亲顾德忠也正在望着他们,他向他们招了招手。
攥紧了手中的那块玉质令牌,心底暗自发誓,
“放心吧父亲。我一定会寻到解药,带阿姐回来。”
深冬的官道被皑皑白雪覆盖,顾清牧驾着马车日夜兼程一路向西疾驰,西疆送来的信柬此刻就压在马车里,那是西疆国君,裴鹤差人送来的。
在得知念汐毒发后,裴鹤差人连送十封信柬,要接念汐到西疆寻找解毒之法,却都被顾清牧拒绝于门外,
然而,就在墨太医宣布实在无法将毒引渡出来的一刻,顾清牧就做了决定,他要带阿姐去西疆,不论艰险他都要救阿姐的性命。
在陈留郡买了补给,驾着马车驶出城门的时候,
城门外黑压压的立着万千兵马,为首的是一身青衣铠甲的谢淮聿,在看清谢淮聿的一刻,顾清牧心下一紧,寒冬中手心浸出一层汗。
带念汐去西疆的事,除了顾德忠和姚氏,连长公主都未告知,为的就是瞒着谢淮聿。
为了能将念汐身上的毒引渡出来,谢淮聿喝了一碗又一碗汤药,放了一次又一次血,在墨太医宣布失败的一刻,希望被绝望掩埋,他也终于撑不住在床榻上病了多日。
就在他刚能下地的时候,传来了顾清牧带走念汐的消息,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顾清牧的用意。
他带着军队日夜兼程赶来,清晰分明的面庞此刻更添棱角。
天空又开始下起了雪,碎雪弥漫,顾清牧与谢淮聿隔着雪幕对望,最终还是顾清牧先开口,
“谢国公,还请放行吧,阿姐的病耽误不得。”
谢淮聿并没有答话,他径自下了马,一步一步踏着薄雪向马车走来。
走到马车前,他依旧未和顾清牧说一句话,直接掀开车帘向里头看去,他只压开了一点缝隙,生怕寒冬的风渗进马车里,可也足够让他看清那张沉睡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
他将车帘合上,漆黑的瞳孔里染满了情绪,垂落在半空中的手没有半点血色。
顾清牧突然发觉,谢淮聿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尊贵,如今的他如一头受伤的古兽,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楚。
他突然觉得,谢淮聿不会阻拦他们前去西疆,或许此刻,谢淮聿的心情和他一样,只希望阿姐安好。
念头一起,他骤然松了口气,
下一秒,谢淮聿沙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我亲自送你们去。”
。。。。。。
大军护着顾清牧和马车整整行驶了半个月,
在到达西疆边境的时候,大军悄然撤去,谢淮聿再次掀开帘角,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依旧没有醒来的痕迹,一刻心脏逐渐坠入冰窟。
怀夕,哪怕你醒来只对我说一个字,我都不会这般难受。
怀夕,这便是你给我的惩罚吧。
怀夕,即便归期未定,我心依然如旧,我会驻守在这里,一直等着你。
最后,谢淮聿静静的看着马车驶入西疆边境,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在那里从清晨站到了傍晚。。。。。。
此后,谢淮聿再没回京,曾经埋葬至亲的边陲之城,成了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放逐之地,他在等着一个人的归来,或许,她会在某一个清晨踏雾而来,俏生生的告诉他,她早就放下了。
那样也好,至少她还活着。
——
三年后,西疆国君迎立皇后,大赦天下,喜报告知邻国。
传来东樾之时,百姓议论之下,才听闻新皇后竟然是东樾的女子,此后两国世代交好,在西疆国君和皇后的治理下,两国江山一片海晏河清。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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