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冲坐在高处的土坡上,数丈以外便是半具安伮士兵死不瞑目的残尸,再远一些,整整一座山坳里,梁军将士和安伮士兵的尸体混杂在一起,脚下分不清是鲜血浸泡的土地,又或是被踩烂的肉泥。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飞翼。”
“遵命!”陈跃不需要江冲过多吩咐,迅速包扎好伤口,提刀一跃而起,招呼部下打扫战场。
其余各部都在抓紧时间清点伤亡,恢复体力,因为颂州还在等着他们。
黄昏时分,大军在附近扎营,陈跃的两名亲兵押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来到江冲面前。
一人大声道:“大帅,咱可算是把这老小子给揪出来啦!”
江冲正脱了上衣让军医给处理伤口,扫了一眼那中年人,“呼延南山?”
亲兵道:“是呢!安伮王的三儿子!这老小子换了衣裳,躲在那几个俘虏里。咱家将军就挨个地问,不是就砍了,这老小子自己就招了。还有几个当官儿的,将军说让小的先把这老小子给押过来给大帅瞧瞧。”
江冲想了想,用安伮语问:“胡荻支勒何在?”
呼延南山是东路主帅,但东路大军中真正能指挥作战的是呼延南山的舅舅胡荻支勒。
呼延南山神色萎靡不情不愿答道:“被你们的人砍了一刀,应该已经死了。”
江冲又问北方颂州各县兵力部署,这下呼延南山却无论如何不再开口。
“把他右手砍掉!”江冲厉声道。
亲兵毫不犹豫地拔刀,只见红光一闪,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就落了地。
在呼延南山的惨叫声中,江冲回头对白术道:“给他止血。”
“要止血就别砍嘛。”白术在心里嘀咕了句,乖乖上前从呼延南山的衣服上撕下布条给他包扎,连药都没用,毕竟还有那么多受伤的大梁将士都未必有药。
三两下处理完毕,又回到江冲身后,相较于呼延南山的断手,还是江冲背上那条口子看起来比较可怖。
“大……大帅,你这伤得用针缝起来,不然就算包扎好了,随便一动就还会裂开。”白术小心道。
“那就缝。”江冲接下来还有别的事要做,没工夫静养。
“哦,那我去煮麻沸散。”白术说着就要起身。
江冲却道:“又不是断手断脚,要什么麻沸散!留着给别人用。”
“那行。”
从在东倭见江冲第一面就在白术心里留下了深重的阴影,因此他在江冲面前乖巧得不得了,就连江冲不问他的意愿见他安排进军医帐,他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那麻烦这位亲兵大哥来帮个忙,帮我按着点……不是,帮我把火把举近些。还有,大帅你放松,别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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