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身影一闪。
下一瞬,已落在了正屋的门前。
美目一抬,便见云落落蹲在最后一层台阶上,正伸手拨弄一棵长到台阶边缘的小野花。
她的目光落在她伸出的左臂袖子内侧,片刻后,轻声说:“小主人,郎君已安然离开。”
云落落将歪掉的小野花扶正,收回手点了点头,“嗯。”
却没起身,反而就那么蹲着,抱住了膝盖,抬头,看半空的月,残缺的半角也快补圆了。
初夏的微风拂过满院的草木,初起的虫鸣已偶尔轻颤。
她将手边的一个长形的木盒朝后推了几分,“这个,你拿去吧!”
紫鸢跪坐在她身后,伸手,将木盒打开。
一抹柔光便自盒内绽开。
是那座莲花灯盏。
那一株不会灭的与紫鸢相生相息的灯火,正盈盈和和地在莲花盏中静静地燃放着。
紫鸢将莲花灯盏拿出,看向身前还蹲在台阶下的云落落,良久,轻声问:“小主人,是要放逐下妖了么?”
云落落没回头,只是将下巴搭在膝盖上,慢声道,“那是大师兄留给你保命的灯,自该交由你才是。”
分明只要拿着灯,她就能命令她做任何事的。
紫鸢握着灯盏的手微紧了紧,看着那弯曲纤细的背影,没说话。
又听前头传来声响,“你要是愿意,就陪我一起找大师兄吧!”
紫鸢手中灯火微微一晃。
随即,俯身垂首,轻声道,“是。”
平康坊内笑曲醉欢的声音似远似近。
落在这杂草丛生的荒芜上,落在云落落无声安静的眼波里。
这满夜的热闹,这满院的寂静。
月辉淡然,浮于天地,缥于红尘。
一抹幽寒,轻轻地洒在慢慢行出平康坊一路向北穿过延禧门进入宫墙内的这辆寻常马车的车窗边。
小甯趴在那儿,抬头,看眼前平平无奇‘清华宫’几个字。
一脸懵地回头问封宬,“清华宫……就是冷宫啊?”
也不对。
她还活着那会儿,此处确实是当时封宬自生自灭所待的宫殿,偏僻、阴冷,连宫室都缺乏维修漏雨穿风。
她本以为以封宬如今的实力,宫殿不说金碧辉煌也是大气稳重,谁知,居然还是这里!
只是宫门上挂了一扇牌匾罢了。
封宬一笑,尚未开口。
打开的宫门旁候着的数十人已恭敬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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