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对付沈锐倒是很有心得,但张栩的控制力上和他明显有差距,所以苏羽提出来要用控制避开力量占大局的时候,张栩就是一脸苦笑:我控制得住么?
李昌镐却提出来一个法子:“要不然,你可以试试,领着他走?”
那不就是苏羽流么?要说沈锐的力量还能想法子对付的话,那苏羽流连个解法都没有,张栩也是完全学不会的东西。不过李昌镐继续解说:“不是苏羽流,仅仅需要领着他走,用先手领着他走,让他找不到好机会攻击就是了。”
这东西,也有难度。不过三人成虎,毛主席当年就说过人多力量大,一群人围在一起研究倒真有效果。而这个效果,表现出来之后,就是这个上午整整一上午沈锐都不得不跟在张栩的龟步战法屁股后而跑,眼睁睁看着白棋一步一步地占据实地却真是鼠拉乌龟——没下嘴地地方,一点脾气也没有。
很多事情,就是这么麻烦。沈锐回来之后低下头看着棋盘上的局面,头疼:说起来,现在是形势两分,但实际上人家占的都是实打实的地,而不像沈锐这样几乎全都漂在外面……
“围棋里面,讲究的是平衡。”萝德丝开始讲述自己的理论。“实地和模样地平衡。现在沈锐几乎全都漂在外面,一片纸灯笼四面漏风,后面他要怎么围才能把这些都变成实地?”她伸出手来在棋盘上比划——当然,她的手也大,要是换成苏遥,能盖住一个角就不错,“这么一大片,看上去是100多目,但当张栩这边探进来一点那边探进来一点。他拿什么守?人家现在摆明了就是龟步,就是一点一点的占实地不跟你战斗!”
如果换个人坐在沈锐地对面,总归也还有个误算漏算,只要一步跨大了,沈锐就能抓到机会反击,到时候棋盘上谁说了算可就没准了。但是,张栩……不好说了。
“现在,也就是盼着张栩能出错误了。”唐莉总觉得苏羽现在很嘴脸,摆出来一副为国为民大义凛然的操性却暗地里干祸国殃民出卖祖宗的勾当。“不过节奏太慢了,对于后面他破中腹也没好处……只要他步子能够跨大一些。就有机会了。”
步子不能跨大了,昨天晚上定下来的基调就是慢工出细活。不过即便是出身日本棋院的张栩对于现在地节奏也有一些受不了了,一步一步向外爬也把他熬得两眼发青。
要不然,慢慢地向外冲一点?张栩心里面突然有这么一个小念头:要不然,打入一下洗洗中空?
按照心理学来讲,当人们对一件事物产生疲劳的时候,往往就会产生一种打破这种无聊局面找点乐子的想法。白领多变态。也是这个道理。张栩现在就是这样样子,因为沈锐被迫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几乎没有什么威胁,导致在他的大脑中产生了懈怠的想法。又因为懈怠,让他突然就有一种冲动:要不然,咱稍微的冒一下险,打入看看?
冲动是魔鬼,这个道理每个棋士都非常非常明白。棋手们往往比普通人具有更好的自我控制能力,也是因为他们要经常面对这种磨炼,让他们的忍耐力坚韧无比。李昌镐就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不过话说回来。棋手也是人,如果人人都是少年羚姜太公,那围棋也就真地没有意思了。也只有那些热血冲天的战斗与冲动,才构成了围棋地美丽。
现在,张栩面对的就是这么一种不知从何而赤的冲动:要不然。打进去看看?
“他想什么呢?”李昌镐是第一个发现张栩表情不对的,“他要干什么?”
苏羽愣了一下,仔细端详着40寸液晶大屏幕上张栩的脸,叹了口气:“我想,他可能要动一动了。”
“动一动?”李昌镐呆住了,“昨天晚上不是说好了,要慢慢磨到最后么?”
萝德丝并不知道这三位三国的大爷有什么协定,但对于人的心理,她显然比这两位没怎么上过学地有研究:“我想,他可能是觉得比赛太无聊,要找点乐子了……
点入。
沈锐皱了一下眉毛,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一样抽了一个嘴角,迅速的伸出手到棋盒里抓子。但随后,他却停住了,眉毛微微蹙了一下,慢慢的把棋子拿出来,落在棋盘上,却依旧是防守。
研究室一片死寂。
“这,”萝德丝在五分钟后打破了屋里诡异的静谧,“是个小圈套。只要当张栩真正的踏进来之后,沈锐就会把口袋扎住。到时候不光中央一个都跑不了,上边下边也必然要被渗透。”
张栩好像是看到了,但看上去又像是没看到,沉思了很久之后,却落下了步子更大更加深入却也更加危险的一手关跳。
“好良言救不了该死的鬼。”苏羽叹了口气,“我就想知道,如果沈锐在中间卡一下,他能有什么办法?”
但沈锐却没冲断,而是更加谨慎的尖顶。
而张栩,则完全不顾及后路一般的强扳。
“上帝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萝德丝叹了口气,“如果张栩只是简单地往里爬,那沈锐是打死也没治。但现在他自己挖坑自己埋,人家没给他摆陷阱却偏要拿根绳子往脖子上套。我很佩服他。”
这盘棋,是个谜。谁也不知道张栩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舍掉已经可以算得上大优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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