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每个新妇的烦恼,虽女子可和离亦可自立门户。然如今天下大势,终究是男主外女主内,男女结亲阴阳调和。
“别想太多,慢慢来便是。”话锋一转,她问道:“听闻先前县丞大人亦是翩翩少年郎。”
巧姐干脆停下筷子,拉她盘腿坐在床上,两人面对面,向她说起了自家爹娘的往事。
才子佳人不仅是话本中的桥段,县丞夫妇便是如此。穷书生遇上富家小姐,两人成亲外任。与一般的得势便抛弃糟糠之妻不同,此处糟糠太过剽悍,反而制住了穷书生。
“虽说而不言父母之过,不过娘着实比爹要能干。若不是她强硬,怕是我得有不少弟妹,哪如现在悠闲。”
“那是自然。”
“娘也是看上姜家这点,男子年过而立无嗣,方可纳妾。”
宜悠眉头皱的更深,她记得自己最得势的一年,曾随年礼赏过下官子女银锞子,姜通判嫡长子家分明有一份。
姜大公子年纪轻轻,不可能如此早便过继。可家规重如山,如若违背,整个家族便会被耻笑,他也不可能违反。那究竟他是如何瞒天过海,做下如此之事?
“今早一进门你便皱着眉头,怎地,如此舍不得我?”
“当然舍不得你。”
“切,别这般肉麻,这几日好累,你且陪我躺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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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着巧姐睡下,宜悠悄悄下床。掩上房门,她走到前面。
陈县丞在吃酒,主持中馈的重任全然落到章氏身上。宜悠站在一旁,看她坐于主座,行云流水的迎来送往,指挥上菜,偶尔起身与各家夫人热闹的叙话。
虽然万般繁杂,但她却丝毫不见忙乱。府中一切井井有条,宾客脸上也是真诚的满意。
见她走来,章氏忙招呼:“宜悠来了,过来帮我看着喜饼。”
宜悠走上前,章氏很简单的嘱咐道:“最里面三桌客人,走时发带盒子的。其余人,均用红纸。若是不够,再发新做的。”
这便是区别待遇,可来人皆是聪明的,皆是欢欢喜喜收下,满脸笑容的道和。
有人率直,当场打开后便惊讶于这巧妙的心思。章氏得了面子高兴,也不吝于给她做面子。
“喜饼正是宜悠这丫头所想,她那巧心思,我看着也喜欢,便将喜饼交由她来做。”
人人都卖章氏一个面子,宜悠插话时便说出自家包子买卖。
“我吃过,回去命人包,却怎么都不出不来那个味。”某穿锦缎的夫人说道。
“还真这般好吃,你是怎生做出来的。”
宜悠却不会透露白石之秘,只谦虚的说各花入各眼,夫人府里做得肯定很好吃。
她本就生得美,如今态度不卑不吭,却能说得每个人都高兴。就这一回,领喜饼的人都记住了沈家包子铺有个能说会道有漂亮的掌家小娘子。
甚至等到两日过后,随着吃喜宴的人归家,喜饼传遍云州,她更是背地里被人称做“喜饼西施。”
当然那是后话,此刻趁着空当,她还是缓缓道出:“我见偏远中那些人,听到前院这般热闹,却是不太高兴。”
章氏错愕而后很快释然:“此事还与你有关,那姜家凡事都要最后,如今却让我在喜饼上出了风头,他们怕是一时间不太习惯。”
见她丝毫不往别的方面想,宜悠抓住喜饼盒,决定放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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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忙碌两日,初八一早便是巧姐吉日。
宜悠出门前,小心的摸到厨房,将一柄切菜用的七寸刀包好藏于衣内。昨日秋老虎已过,衣裳稍稍厚点,她胸部已经初步发育,此时藏一把刀,别人也看不大出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巧姐自幼活泼,被章氏悉心调养出来的女儿,身体怎么可能差。婚宴当日把守严密,自不可能出现剧毒之药。她想了又想,唯一可能的缘由便是外力伤害。
“二丫在做什么?”
宜悠一哆嗦,险些露馅:“娘,我喝口水,得早些去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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